第98章
男人周身陰霾散開,好看的眼睛彎起,自唇畔之間飄出的字眼透著幾分蠱惑味道。
定國將軍府獨女,自是一身傲骨,便是娘家人流放,氣節(jié)總不會消失,姑娘又如何能受得沈家這般折辱
你是什么人!姜云舒眸光霎時凌厲。
定國將軍府這一稱呼在京城已然是禁忌,本城百姓尚且不認識她,更何況他一個逃難來的災(zāi)民,可他不僅認識,還知道她是定國將軍府的獨女。
甚至,她如今對外是沈夫人,他卻稱呼她為姑娘,這明顯是瞧不上沈清安,雖說沈清安的確讓人瞧不上,可沈家的事所知之人甚少,他又如何知道
眼前面孔陌生,卻似乎對她了如指掌,姜云舒卻對他一無所知,這種感覺實在不爽,便讓她的防備又平添一層。
我啊......
那男子卻依舊笑著,他后退兩步靠在墻上,依舊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我是逃難來的災(zāi)民啊!他仰著頭,閉著眼睛任由陽光落在他臉上。
姜云舒眼眸微瞇,災(zāi)民,他可不像!
他身上穿的雖是襤褸粗布,可舉手投足之間卻不失雅狀,便是態(tài)度玩世不恭,也只是輕狂而未見猥瑣。
這番姿態(tài),懷疑他出身名門也不為過。
姜云舒目光落在他身上,審視之意毫不掩飾,正欲再問,只見月禾急匆匆過來。
夫人,京兆衙門那邊讓你去一趟。
她緩了一口氣,道:那光頭嘴硬的很,挨三十棍,腿都打折了,竟一個字都不吐,只說是想訛咱們撈點油水,其他一概不說。
于這種人來說,身上幾塊爛肉遠不及銀子來得實在。姜云舒冷哼一聲,又在月禾耳邊低聲了幾句,這才往京兆衙門去。
此刻城墻角落,謝無燼瞧著姜云舒離開的身影,星眸微微瞇起。
對待惡霸,講道理可不行。
沈府。
高芝蘭自前庭花園已經(jīng)坐了一個時辰,早春之際,北方綠意寥寥,更何況是花
她迎風喝著茶,眼睛盯著滿園的枯枝,雖強裝鎮(zhèn)定,卻依舊壓制不住手尖的輕顫。
你說,那張小甲應(yīng)該不會把我供出來吧高氏不自信,忍不住問。
方才,二順回來之后,將姜云舒跟他說的話原封不動的跟高芝蘭學了一遍,她向來善察言觀色,自是瞬間明白了姜云舒的意思,當時一身冷汗就下來了。
她也是心虛,在房里坐不住,便跑出來吹冷風。
都一個時辰了,還沒有動靜,想來不會有事。
丫鬟春桃連忙應(yīng)答,說著,又給高芝蘭的茶杯續(xù)上熱的,更何況,這事兒夫人并未親自插手,即便那張小甲招了,也找不到咱們頭上。
聽她這樣說,高芝蘭才稍稍放下心來。
說得也是。
高芝蘭點點頭,杯盞遞質(zhì)唇邊準備喝一口壓壓驚,便聽渾厚嘹亮的聲音自大門口傳來。
我等奉京兆尹大人之命,請沈家婦高芝蘭京兆衙門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