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周明禮前邊歇在芍園一事,徐氏是知曉的,但她不僅不會阻攔,反是默許了。
在徐氏眼里,肥水不流外人田,她這個表侄女,早晚都要是她寶貝幺子的女人。
能在裴時樂之前懷上孩子,那就再好不過了。
周明禮張張嘴正要解釋,柯婉瑩搶在他前頭情急道:“姐姐你不要怪表哥哥,表哥哥今夜是喝多了些才會歇在芍園的,并非有意不回來陪姐姐的。”
柯婉瑩邊解釋邊故意扯了扯自己的衣襟,生怕裴時樂誤會得不夠深。
她這半遮半掩的動作在所有人眼里自然而然就成了她在遮擋周明禮于她身上留下的痕跡。
裴時樂心中嗤笑,順著她的動作慢慢看向周明禮,目光落在他的鎖骨上。
但見他匆匆而來并未拉好的衣襟后,鎖骨上赫赫然一小圈牙印。
周明禮這時也才發現自己鎖骨上的這圈牙印,想要遮擋已來不及,責怪柯婉瑩也不是,又擔心裴時樂傷心難過,只著急地解釋:“時樂,你聽我說——”
“有什么好解釋的?”徐氏此時又拿出了她身為婆母的身份架子來,嫌惡地瞥著裴時樂,“婉瑩乃我的遠房表侄女,又與三郎情投意合,嫁給三郎是遲早的事情,如今不過是將這事提了個前,有何不可的?”
不給裴時樂說話的機會,徐氏又道:“三郎媳婦你出身侍郎府,知書達禮,想來也不會是那容不得人的惡毒婦人,當是對三郎將婉瑩收入房中沒有任何意見。”
呵呵!裴時樂險些冷笑出聲來。
好一個遲早的事,好一個有何不可,她還是頭一次聽聞誰個人家將茍且之事說得這般在情在理的。
前邊還指著她的鼻子罵她不識禮數,這會兒為了讓柯婉瑩順理成章地成為周明禮的枕邊人,又給她扣上知書達禮的好名聲,可當真是徐氏這惡婦的行事作風。
“表姑母……”柯婉瑩面上不見絲毫歡喜,反見她落淚更甚,“婉瑩知道表姑母是為了婉瑩的名聲著想,但這若是因婉瑩而影響了表哥哥與姐姐間的夫妻感情,婉瑩便是罪人了……”
“是婉瑩不好,是婉瑩沒能將表哥哥勸住……”柯婉瑩愈說愈傷心,令人好不心疼,“婉瑩不求能成為表哥哥的人,但求能在表哥哥身旁,即便不能陪著表哥哥,能遠遠看著他也好,還望姐姐不要容不下婉瑩,萬莫將婉瑩趕出府去……”
她善解人意又楚楚可憐地險些就要給裴時樂跪下。
果不其然,周明禮被她哭哭啼啼的可憐模樣弄得心軟不已,伸出手來攙著她不說,前一刻還對裴時樂心懷愧疚的他這會兒竟也對她道:“這不是婉瑩表妹的錯,婉瑩表妹無依無靠又無處可去,若是離開侯府,她如何活得下去?”
裴時樂當真覺得周明禮空有一副好皮囊實際卻是個豬腦子。
這侯府何時輪到她說了算了?她倒是想把柯婉瑩趕出去,那也得她有這個本事才行,這上頭不是還有他老母徐氏鎮著呢?
不過,為了明夜的好戲,今夜她就勉強先看她們唱的戲了。
“既是如此,不若就由夫人做主,擇個好日子,讓表姑娘入三郎院來,三郎覺得如何?”裴時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