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時樂處在渾渾噩噩朦朦朧朧的感覺之中,這感覺與她中了姚大理迷香后醒來時的感覺很像,不同的是她的感覺似幻非幻,似真又非真,讓她辨不明自己究竟是處在虛幻之中還是置身現實。
她不知自己身處何處,只知她身處的是一間到處蒙塵的簡陋小屋,各處角落里都掛著蛛網,顯然已是長時間無人居住。
窗外天色灰蒙蒙的,似是天色即將破曉之時才有的情況。
裴時樂用力搖搖頭,以讓自己混沌的腦袋清晰起來,卻是徒勞。
她隱約記得她服下青蘿端來的藥后未多久,她就被忽然出現在她床前的黑衣人將一粒藥塞進她嘴里,然后將她扛上肩頭,翻過寧心院的高墻,踏著夜色離開了侯府。
她被晃得難受,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之后的,她便記不清了。
她再睜眼時,就處在這陌生的廢棄小屋里了。
她被扔在一張滿是灰塵的床上,雖未被束縛手腳,但她僅是坐起身便已耗盡全力,逃跑之事,根本不用想。
她將將坐起身,一張鬼臉面具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準確來說,是一個頭戴鬼臉面具的黑衣人憑空出現一般來到她面前。
裴時樂并未被嚇到驚叫,也沒有被嚇到花顏失色,只是蒼白著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而已。
對方半躬著身子,雙手背在身后,懟著裴時樂的臉,顯然也在透過面具眼睛上的那兩個小孔盯著她瞧,不悅道:“你為何不害怕不驚叫?”
“我又豈有不害怕的道理?”裴時樂無力地笑笑,“不過是昨夜已經被你這面具嚇過了一回,這會兒沒有再被嚇到而已。”
“你倒是挺冷靜。”對方直起腰,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忽爾竟是好奇地問,“怎么做到的?”
“不冷靜又能如何呢?我走不了也逃不掉,與其大喊大叫浪費力氣,還不如老實坐著。”裴時樂如實道。
她是死過一回的人,若是事事都大驚小怪,她豈非白活了這一回?
“而且你對我并無殺意,我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那就更不需要害怕驚叫了。”裴時樂又道。
“哦?看不出來你比你看起來的樣子要有腦子。”對方搓了搓自己下巴,頷首道。
“……”裴時樂有些無言以對,莫非她看起來很蠢?
不過,她怎覺得這人說話的語氣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再繼續說說,你還發現什么或是看出來什么了?”對方又問。
裴時樂道:“我若不說呢?”
“你若不說,我現在就弄死你。”對方嘿嘿一笑,“不對,是從現在開始慢慢折磨死你。”
“……”裴時樂輕嘆一口氣,為了自己的性命,她不得不繼續道,“還有就是,你若是想要以我來威脅楚寂的話,可就大錯特錯了。”
“哦?”對方好奇心更甚了,他朝裴時樂湊近得他面上的鬼臉面具幾乎都要懟到她臉上來,“你又如何知曉我將你抓來是因為那個姓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