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過裴時樂各種神情模樣,或怒或恨,或哭或罵,獨獨沒見過她笑。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笑。
只見她眉眼微彎,唇角微揚,兩側唇角旁側都有一個淺淺的小梨渦,被暈染于那因她笑起來而變得濃郁明艷的顏色里,靈動又美好得好似不諳世事的豆蔻少女,而不是深宅大院里成日愁顏的婦人。
楚寂看得有些癡了。
然只是三兩個眨眼之際,裴時樂便察覺到自己這不當有的反應,不由抬手掩了掩嘴,再將手放下之時,她又恢復了一直以來見著楚寂時沉著臉的模樣。
“三少夫人方才笑什么?”楚寂抬手貼上裴時樂臉頰,用拇指輕輕摩挲著她嘴角邊小梨渦的位置,眼眸深邃,淺淺笑著。
“沒什么。”裴時樂本想拂開他的手,但想到他這讓人想不明白且還對她好似有一股莫名偏執的性子,便作罷,以免他能整出什么讓她更不能接受的舉動來。
“楚某方才可是瞧得一清二楚。”楚寂笑意微深,“三少夫人可知曉自己笑起來有多惑人?讓楚某好生想將三少夫人給吃了。”
然他愈是如此厚顏無恥口無遮攔,裴時樂的臉色就愈沉,甚至將唇緊緊抿住。
“三少夫人若是不告訴楚某的話,楚某可有的是法子讓三少夫人開口的。”楚寂摩挲她唇角的力道愈來愈重,直將她小梨渦的位置都摩挲得通紅,說著,他便朝她低下頭來,眸光深如幽潭,大有要用自己的唇齒撬開她牙關之勢。
裴時樂知他定說到做到,不想與他糾纏,她只能不情愿道:“我不過是想到了我養的那只大柴狗而已。”
“嗯?”楚寂的舉動停在鼻尖與她鼻尖相距不及半寸之處,好奇地挑了挑眉,“三少夫人還會養柴狗呢?”
“怎么?難道楚大人管天管地還要管我會不會養柴狗?”裴時樂被他堵得沒好氣,“我不僅會養,還養得很好,我的大柴狗我已經養了三年,如今可是長得又高又壯。”
“那這與楚某有何干系?”他前邊可是看得清楚,她是瞧著他時笑的。
裴時樂這會兒又不作聲了。
她若是如實說了,天知道他會如何反應,可這人又好似能一眼將她看穿,她若是隨口胡謅一個理由,他怕是不會相信。
裴時樂正遲疑間,楚寂又作勢要咬她的唇,驚得她當即就道:“自然是楚大人方才的模樣與我的大柴狗太過相像了。”
“……”楚寂有須臾的怔愣,有些不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若楚某沒有聽錯的話,三少夫人是將楚某比作你的柴狗了?”
“沒錯,正是。”反正說都說了,裴時樂這會兒也不打算改口了,甚至還兇狠道,“若是有機會讓我的柴狗遇上你,我定讓它咬死你!”
“好啊。”楚寂被她這“兇狠”的話給逗笑了,“改天我同三少夫人去一趟裴府,看看是三少夫人的柴狗強,還是楚某強?”
裴時樂:“……”她是這個意思嗎?
她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
“三少夫人緣何會找上姚大理?”楚寂抬手將車窗簾撩開一個縫,瞧著路就快到永嘉侯府,笑著與裴時樂談論起另一個問題來,“楚某好歹從姚大理手中救了三少夫人的命,三少夫人不應該不告訴楚某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