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禮不是徐氏與周柔嘉那般口舌厲害的女人,又自認飽讀圣賢書,若當真與“姜簡”這等閹人計較的話只會丟了他的顏面與身份,可是一想到裴時樂昨夜徹夜未歸甚至與他一句解釋都沒有,極有可能徹夜都是與這閹人在一起,他便又氣不打一處來,憋了半晌才蹦出一句話來:“無禮至極!”
若非他乃東廠之人,他根本無需給他顏面,直接叫人將這閹人打出去了!
“內(nèi)子與你毫無干系,還請你這就自行離開,否則就休要怪我叫人‘請’你出去了!”周明禮撂下狠話。
周明禮覺得自己好不容易決定回來一趟,本想好生安撫被他扔在府上三個多月不予關懷的新婚妻子,他特意告假并趕早回來要給她醒起來一個驚喜,誰知得知她自昨夜便不在府上房中便罷,他在房中甚至等了她將近三個時辰才等到她回來!
然她回來非但與他沒有一句解釋,甚至將他從房中“請”了出來,道是要將房間讓給情況緊急的姝玉用。
她關懷姝玉固然沒有錯,那是因為她溫柔善良,可連一個正眼都沒有看他,便是不該!
周明禮愈想愈覺得是“姜簡”與自己的嬌妻說了什么,才讓她這么冷漠地對他。
周明禮見楚寂杵著不動,也不說話,只一臉不耐煩地看著他,正要叫家丁過來將他趕出去,忽見楚寂抽出了他別在后腰帶上的弩機!
周明禮駭?shù)帽牬罅搜郏B音量都拔高了幾分:“你要干什么!?”
楚寂仍舊不說話,他只是打開弩機機括,將那鋒利的弩箭箭頭對準周明禮。
周明禮何曾被人這般拿弩箭指著過,頓時腿軟,往后退了兩步,腳跟撞在后邊的門檻上,險些摔倒,連聲音都顫抖了:“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楚寂對他這膽小狼狽的模樣很是鄙夷,只見他抬起另一只手,以手為刀迅速劈到周明禮后頸!
周明禮在這劇烈又突然的吃痛中昏了過去,倒在地上。
楚寂收了弩機,別回后腰,跨過地上的周明禮,進了屋。
青蘿見他進來,與姝寧一起警惕地擋到裴時樂身前來。
楚寂微微挑眉,同坐在床沿上守著姝玉的裴時樂道:“三少夫人,看來這侯府上下只有你從裴家?guī)淼膬蓚€丫鬟和你剛救的這兩個小丫頭對你好啊?”
裴時樂沖青蘿及姝寧點點頭,示意她們無需擔心,這才對楚寂道:“你把他打暈了?”
“不然呢?我可沒心思同他廢話。”楚寂輕蔑道,“不過三少夫人你嫁的這男人還當真是個慫蛋,我不過就拿弩機嚇了嚇他而已,他就連站都都要站不穩(wěn)了。”
裴時樂知道他這人嘴欠得很,由著他隨便說,她不接他這茬話就是,只是,“你是嫌我的事還不夠多?”
倒是青蘿覺得他說得對極了,即便她不知道自家小姐怎的就和這位姜公公走得這么近了。
楚寂徑自走到屋中桌旁,像回自家一般自在,還兀自拿起桌上倒扣的茶盞來為自己倒了一杯水,笑道:“那可就不關我的事了。”
說罷,他正要喝水,忽地一把鋒利的小刀從屋門外朝他額心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