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時樂沒反應(yīng)過來,愣住了。
“不必了。”楚寂笑得肆意,“裴小姐花的,都算楚某的。”
說著,他朝裴時樂伸出手,“琉璃街上人多口雜,裴小姐還是握著楚某的手為好。”
裴時樂回神,羞憤地一掌打到他手背上,將他好意伸來的手無情打開,徑自大步往熱鬧的琉璃街走去。
楚寂旋即跟上,走到她身側(cè),稍稍沉了語氣道:“夜晚的琉璃街治安可不比白日,于你們女子而言,還是多注意些為好。”
裴時樂還在氣頭上,想也不想便懟他道:“你不是在呢嗎?”
楚寂挑了挑眉。
若在以往,她斷不會說出這般的話,即便說了,她也會很快發(fā)現(xiàn)過來她的話有所不妥而當(dāng)即繃住了臉,但楚寂這會兒觀她仍是一副生氣的模樣,并未察覺自己話里已然無形地承認(rèn)了她與他之間那不當(dāng)有的關(guān)系。
楚寂有些好笑,看來她還真是被他氣得不清。
不過……她確也說得無錯。
有他在,她只管任性就好。
“悉聽遵命。”楚寂“聽話”地答應(yīng)道。
第一次到琉璃街夜市來的裴時樂半刻鐘前還被楚寂氣得一肚子悶氣,加上永嘉侯這超出她意料的突來之事讓她與周明禮和離的計劃不得不提前,令她根本來不及做好后邊事宜的規(guī)劃而心生煩躁,但半刻鐘后,她的不悅與煩惱便被熱鬧的琉璃街暫時分散了去。
明明是白日里在市肆上也會有售賣的物事,但在這夜里各色燈火的映照之下卻又有別樣的味道,令人瞧著新奇又有趣,哪怕是一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釵子,裴時樂也能拿在手上瞅上許久。
裴時樂在一鋪子前把看一對鎏金手鐲時,楚寂也看中了攤面上一支桂花銜珠鎏金銀簪。
上邊鑲嵌的珠子乃是珍珠,在燈火下仿佛在斑斕的色彩在變幻。
他想到了裴時樂那支再未見她佩戴過的那支珍珠銀釵。
掌柜看看他又看看戴著風(fēng)帽完全看不清臉的裴時樂,從他們的身高以及一同出現(xiàn)在這琉璃街夜市的關(guān)系來猜測,怕是一對家中還未同意的年輕人,且從這郎君的模樣與不凡的衣著來看,定不會是什么尋常人家,因而他便沒少注意楚寂的舉動與反應(yīng)。
他注意到楚寂雖然一言不發(fā)只是陪在裴時樂身側(cè)而已,但他有發(fā)現(xiàn)楚寂的目光停留在那支桂花銜珠鎏金銀簪上的時間最長,但看楚寂沒說話,作為生意人的他會察言觀色,便也沒敢多說什么。
掌柜只是在心中想:此郎君定出身不凡,否則這眼光怎會如此犀利,一眼瞧上的便是他這攤子上用料最好、手藝也最好的簪子!這郎君若是不買下這簪子,他都要替他可惜!
果不其然,在裴時樂轉(zhuǎn)身離開這攤子之時,楚寂伸手拿起那支桂花銜珠鎏金銀簪,連價格也未詢問,便直接扔了一錠金子給他,這才壓低音量問道:“夠不夠?”
掌柜兩眼直發(fā)光,用力點頭。
夠!夠極了!
楚寂將簪子收進(jìn)懷里,再轉(zhuǎn)身時,竟不見了裴時樂的身影!
他驀地想到她曾險喪命在姚大理手中之事,瞬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