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染蹙眉，但面上并沒有顯露太多情緒，畢竟她也不可能給蘇墨曦做一次全身檢查，萬一是她誤診了怎么辦？
就在蘇墨染納悶之時，蘇墨曦突然幽幽轉醒，睜眼看到床邊的蘇墨染，蘇墨曦面上明顯閃過一絲厭惡的情緒，隨即她勾起唇角彎了眉眼笑道：“這不是妹妹嗎？怎么有心來看姐姐了？”
“家中對姐姐多是掛念，所以我就帶著妹妹來看你了。”蘇墨染擠出一個皮笑肉不笑。
姐妹倆敷衍的拉著家常，氣氛是顯而易見的尷尬和生疏。
“娘娘慢用。”
手腳利落的小丫鬟把茶盞輕輕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隨即匆匆轉身離去，看著小丫鬟的背影，蘇墨染漫不經心的道：“姐姐身邊連丫鬟都沒幾個嗎？姐姐好歹也是齊王妃啊，我記得你不是從家中帶走了幾個陪房丫鬟嗎。”
“走的走，死的死。”蘇墨曦嘆息，眉間似乎閃過一點愧疚，也不知是不是兔死狐悲的鱷魚眼淚。
“死？”蘇墨染故作驚訝的蹙眉，“為什么會死？患病了嗎？”
蘇墨曦眼珠微動，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我怎么會知道？翠兒是跟著我最久的丫鬟，她在成為通房之前在尚書府中是有個要許配的對象的，就是那個老實巴交的東來，前幾日翠兒告訴我說東來病了，求我救一救他，我剛答應下來還沒來得及給她錢讓她去買藥……唉……”
“是嗎……真是可惜啊。”
蘇墨染嘴上這么說著，心里卻很是納悶。
蘇墨曦竟然這么輕而易舉的就告訴她了？總感覺……
哪里不太對勁。
“時候也不早了。”蘇墨染起身道，“你好好養身子，我們走了。”
“路上小心。”蘇墨曦輕笑著，眼中似乎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解脫之意。
蘇墨染越發覺得事情有鬼。
拉著蘇墨玥出了房門，蘇墨染并沒有直接離開這里，而是拽著她悄悄躲在了院中常青樹的后面。
蘇墨玥見蘇墨染表情嚴肅，老老實實的也不敢說話。
過了一會，就見兩個小丫鬟一邊抱著兩大筐衣物被褥，一邊嘆著氣聊天：“秦王妃娘娘來看齊王娘娘了，有親姊妹就是好，不像翠兒姐姐……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
“沒辦法，誰讓人家是大家小姐呢，自然是要比咱們這些做丫鬟的命好，可憐了翠兒……明明有了心上人還要去被娘娘逼著給王爺侍寢，懷孕了還要被逼著打掉，娘娘真的是太！太……壞了……”
果然如此，蘇墨染瞇眼，不動聲色的繼續聽下去。
“唉，翠兒姐姐……”其中一個小丫鬟用力吸了吸鼻子道，“翠兒姐姐之前還跟我說，以后她嫁人了讓我去看看她呢……”
“嫁人？從翠兒被逼著給王爺侍寢的時候就已經不可能了，你想啊，娘娘都沒有懷上孩子，翠兒一個丫鬟懷上了，娘娘能不氣嗎？”
“我聽翠兒說了，娘娘告訴她，如果她不打掉孩子的話，娘娘就去殺了她的心上人，所以……”
翠兒就是這么被逼死的，一個墮了胎的女人，還有什么資格去嫁給那個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