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這一聲陸伯，叫得老夫汗顏啊。”
“您不必謙虛，天下文人，誰不知您陸老大名。”
陸國忠從出現(xiàn)就一直神情凝重，不知再想些什么，倒上酒后接連干了幾杯，隨即突然直勾勾盯著李載。
“李文若，你究竟意欲何為？”
李載安然穩(wěn)坐，盯著手中酒杯，身邊的玄霜卻是皺起了眉頭。
好在這丫頭聽話，沒得自己的允許，也不會輕易動(dòng)手。
李載示意玄素自己吃喝，隨即看向陸國忠問道：
“陸伯這話我聽不明白了，什么叫我意欲何為？”
“哼！首輔大臣，當(dāng)朝左相，如今更是成了我大梁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太傅，李太傅此舉，可有將先帝放在眼里？”
“看來陸伯是覺得這太傅之位是我向陛下要來的。”
“難道不是嗎？”陸國忠隱隱帶著幾分憤怒。
這老頑固心里對于李載的看法不會改變，所以李載也懶得解釋。
將杯中酒飲下之后，起身準(zhǔn)備離開。
“如果陸相今日叫李某來只是為了太傅這件事兒，那這頓飯也就沒什么可吃的了。”
“站住！李文若，今日這頓飯若是不吃完，你可走不了。”
李載瞇起雙眼。
“本相要走，陸老留得住嗎？”
“今日老夫已經(jīng)將家中老少皆支開，在府中埋下了足以摧毀一營兵馬的火藥。”
說著，陸國忠再次倒上兩杯酒，示意李載坐下說話。
李載看了玄素一眼，這小丫頭兩手一攤。
“都說了有古怪，是文若哥哥偏要進(jìn)來。”
李載沒好氣地瞪了這丫頭一眼，心想你也沒說有火藥啊。
以自己如今的實(shí)力，若是對方準(zhǔn)備充分，搞不好還真就可能喪命于此。
看來陸國忠今日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請自己來吃這頓飯。
好在這老頭兒還不知道自己踏入修行的事情，多半還當(dāng)自己是個(gè)文弱書生。
不過此刻李載倒也不慌不忙，坐回了位置上。
“陸老想做什么直說吧。”
“李文若，我要你起誓，此生永為梁臣。”
李載眉頭一皺，追問道：
“就這樣？”
“當(dāng)然，若是你愿意當(dāng)著先帝遺像面前起誓，老夫保你今日無恙罷！”
李載哭笑不得，隨即灌下一口酒輕聲嘆息道：
“陸相覺得誓言這種東西可靠嗎？”
陸國忠神情激動(dòng)，繼續(xù)說道：
“你也是正統(tǒng)科舉出身，難道會置士大夫風(fēng)骨于不顧？文若，老夫一直相信，你就算是再如何權(quán)欲熏心，但好歹也是曾經(jīng)三元及第的狀元郎，是我士族多少后輩心中的榜樣，你心里肯定也有自己的底線和風(fēng)骨吧？若是你今日愿以血封唇，起誓此生永為梁臣，你想要的，老夫給你！”
這一刻，在陸國忠的眼里，李載看到了一絲堅(jiān)毅，以及某種視死如歸的決絕。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文人風(fēng)骨？
不過仔細(xì)一想，李載也明白了陸國忠的用意，這老小子已經(jīng)看清了如今大梁的局勢，卻又無力回天，他心中的堅(jiān)持促使他做出如此行徑。
用同歸于盡，來逼迫自己妥協(xié)，答應(yīng)他守住那最后的底線。
李載無奈嘆息。
“陸老，您這又是何必呢？你不就是怕我在那一步之遙上，做出了大逆不道的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