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問道:“王老夫人,您只看到您孫女臉上的傷了,就不問明緣由,枝枝為何打人嗎?”
“她打人便是不對。枝枝越發無法無天,靜姝是她堂姐,不是仇敵!”
王老夫人見宋夫人此時連個婆母都不喊了,很是惱火。
“王老夫人既問,我便說個明白,薛姨娘病重垂危,枝枝千辛萬苦請來神醫相救。
林靜姝身為林家教養長大的女兒,卻阻攔救治、意圖害命!這般蛇蝎心腸,打她都是輕的!”
宋夫人一句話將林靜姝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王老夫人的目光一片森然:“不過一個下賤胚子,死也就死了。”
這邊的爭吵聲,吸引了其他流犯,自然也有解差。
好在他們還處在驛站的大院中,沒有在街道上,若不然,怕是又要引來許多百姓圍觀。
林枝意見張大人上前,忙道:“張大人寬宏,今日行個方便。他日大人若有差遣,只需遞個話便是。”
張大人只道了一句,“還請盡快。”
林枝意點頭應是。
她看到林路沉躲在馬車后面,猶豫著不敢上前。
正當她想走過去時,林路沉站了出來,跪在了地上,“祖母,我也是您的親孫子啊,這十五年來,您為何如此狠心不管我與姨娘的死活?現在姨娘都要病死了,為何你們還不肯放過他?”
大家看向地上的林路沉,全都議論紛紛。
見他瘦得皮包骨頭,更加好奇他的身份。
即便是林家流放這十幾日,也不至于將這孩子變成這副模樣,顯然是常年吃不飽飯,才這副弱不禁風的身子。
王老夫人看向林路沉,蹙了蹙眉。
頓時明白了林路沉的身份。
林路沉聲聲啜泣,訴說著這些年他們母子在林府后院的遭遇。
大家這才恍然,原來偌大的林府,竟容不下兩個可憐的母子。
有年紀大些的人,聽說是林三叔的兒子,立即想到當年,在皇城鬧得沸沸揚揚的那件事。
王老夫人霎時變了臉色,用木拐杖敲擊著地面,“宋氏,你身為林家掌家夫人,便是這么管家的嗎?竟讓他們母子餓了十五年?”
宋夫人可不背這個鍋,“王老夫人這話說的,三房的月例銀子可都領的足足的,這對母子的也一樣,薛姨娘每月三兩,她的兒子雖然是庶出,但我們林府嫡出庶出都一樣是五兩,母子二人共八兩。
況且,三房是單獨吃飯的,每月都有在賬房支取銀錢,難道那八兩銀錢的月銀,加三房在賬房額外支取的銀錢,半點都沒用在他們母子身上嗎?”
“何況,這是三老爺后院的事,我身為長嫂,如何能管到他被窩里那點事?”
宋夫人話落,一時間議論紛紛。
只要是長了眼睛的人,心中都明白,是林家三房周夫人故意磋磨那對母子。
周夫人此時氣得眸子都紅了。
林三叔面上也很難看。
認為林路沉不該出來,丟了他的臉。
聽著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難聽,林三叔一巴掌扇在了周夫人臉上,“你便是這么對待我的子嗣的?你這個妒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