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正把時薇小姐各式各樣的漂亮仙女裙,掛進(jìn)衣帽間時,琴房突然傳來尖叫聲。
我沖進(jìn)去,只見新來的鋼琴老師,米白色套裝前襟,被潑上了褐色污漬。
那些未干的液體,還在往下滴答。
在我的視線里,小姑娘頭頂?shù)摹皭憾九洹彼膫€大字亮得晃眼。
粉嘟嘟的小團(tuán)子先聲奪人,理直氣壯。
“是她自己把咖啡放琴蓋上的!”
鋼琴老師氣得發(fā)抖,拿著旁邊的紙巾擦拭著自己的米白色套裝。
“是你自己難以管教,二話不說就潑我一身,你們家有錢就可以欺負(fù)人么,就算一小時三十萬,蘇先生也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交代?”
蘇時薇跳下琴凳,小皮鞋跟清脆地敲著地板走到老師面前。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這個鋼琴是我媽媽生前最喜歡的,你指甲縫里有泥,還敢摸我的琴鍵。”
她突然抓起老師的手腕,那精心保養(yǎng)的指甲根部果然嵌著一點褐色污垢。
“這架琴比你一年工資都貴,臟東西,潑的就是你!”
鋼琴老師臉漲成豬肝色,抓起包摔門而去。
陳姨聞聲趕來,只看到一地狼藉,
“哎喲我的小祖宗,這是被你趕跑的第幾個鋼琴老師了?你這樣的脾氣,誰能忍受得了你啊,只有我,每天費心費力的在你面前折騰,你也不聽話一點!”
她越說越氣憤,開始指揮保潔收拾殘局。
隨后,陳姨走到我面前,“早就跟你說了,這個差事難的很!這孩子不服管,就是個小惡魔,你看才短短一天的時間,又趕走一個老師。”
我卻笑容和藹:“這不就是調(diào)皮的小孩子嘛。”
小姐有言在先,給的也是昂貴的課時費,
是鋼琴老師,不按她的規(guī)則走,她大發(fā)雷霆,有理可依。
陳姨驚奇的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轉(zhuǎn)身走了。
晚飯是米其林三星主廚做的。
銀托盤揭開,松露鵝肝配魚子醬小塔氤氳著熱氣,看起來十分高貴美味。
蘇時薇只看了一眼,突然抓起裝著特調(diào)蔓越莓汁的高腳杯。
手腕一揚。
鮮紅的液體拋物線般,潑向長餐桌中央的巨大插花。
水晶花瓶里昂貴的純白色的玫瑰瞬間染成血色,汁液順著花瓣滴到雪白桌布上,像兇案現(xiàn)場。
陳姨氣得頭暈,“我的小祖宗,你這是干嘛呀!”
“我不吃魚子醬,那么腥為什么非要讓我吃!我就不吃,不準(zhǔn)做!”
她丟下杯子,跳下高背椅。
椅子腿劃過地板,發(fā)出刺耳的摩擦音。
我卻看到她倔強的小臉上,眼角微微濕潤的痕跡,有些心疼喊住她。
“薇薇,不吃飯會胃疼,要不我給你做碗面吧?”
小姐猛地抬頭看我,貓一樣的圓眼睛里全是尖銳的刺。
“你,叫我什么?”
“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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