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漸深沉,歌聲依舊在營地里回蕩,帶著那種詭異的安寧感。
刀疤帶著十幾個人已經出去偵查很久了,卻始終沒有見他們回來,無線電也沒有消息傳回來。
營地里的人都繃緊了神經,李若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時不時地走到帳篷口,掀開簾子望向外面漆黑的夜色。
冬天夜幕下的大興安嶺地區,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墨色,吞噬了一切光線和聲音,可視距離連十米都沒有。
刀疤他們出去三個小時了,按理說這么長時間都足夠沖出這片區域,高低也該有動靜了。
“這么下去不是辦法,”李若寒次放下簾子,神色焦急,“我們這么耗著也不是個事兒,派人出去看看?”
我沉吟片刻,“寒姨,再等等吧,這里的情況有些特殊,沒有風雪的干擾,而且就這么大點的地方,等天亮一些找個高點的地方觀察一下,總能看到周圍情況的。”
李若寒嘆口氣,“那聽你的吧。”
其實我也著急,一直沒有消息,本身就是最壞的消息,說明前面確實有危險。
可我不能動彈,沒有情報沒有線索,我也不知道該怎么破局。
這里的溫度比外面高,我身上還穿著防寒服,身體不由自主的發熱出汗,我的身體上的陣陣酸痛。
加上之前受的傷,以及為了抑制傷勢而服用的藥物,讓我變得昏昏沉沉。
我努力想睜大眼睛保持清醒,可眼皮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起來,耳邊的歌聲也變得忽遠忽近。
我感覺自己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墜入一片混沌之中。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或者說,我根本就沒有真正睡著,因為我腦子還是很清醒的,只是沒有了跟身體之間的聯系。
就好像被頂號一樣,但不應該啊,因為我沒聽到外公那聲孽畜。
我想盡可能的把身體控制權奪回來,但最后也只能有眼睛的控制權。
我勉強把眼皮睜開一條小縫,但跟閉上眼也沒區別,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輪廓。
就在我想努力點獲得更多控制權的時候,我突然看到到帳篷里多了一個人。
我轉不了頭,眼睛余光都看不到身邊的狀況,我以為是李若寒,但很快我就確定不是她。
一股濕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泥土和水汽的腥味。
我只能通過模糊的視線,隱約看到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女孩,身上穿著破舊的衣衫,濕噠噠地貼在身上,大片白皙到病態的皮膚敞著,頭發也凌亂地垂著。
她身上似乎掛著水汽,我看不清她的臉,只能感覺到她正一步步地朝我走來,但與其說她是在走路,不如說她是在漂浮。
是邪祟!她就在我身邊!
那個邪祟走到我身邊,停了下來。
我感覺到一股冰涼的觸感,她伸出一只手,輕輕地戳了戳我纏著繃帶的身體。
那觸感很真實,難道這還是個有實體的玩意?
接著,那個邪祟說話了!“肉體都被榨干了啊,真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