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雪這么說,我心里咯噔一下。
“你......你什么意思?”
陳雪抱著胳膊,倚在旁邊一棵老槐樹的樹干上,“我的意思是,你演得太假了,從你把我們叫回來開始,你的眼神就一直在躲閃,說話也顛三倒四的,都看出來了。”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我懷里揣著的包裹上,“你肯定知道怎么出去了,對不對?”
我沉默了。
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這點不好,任何一點微小的破綻都可能被無限放大。
見我不說話,陳雪也不追問,只是換了個話題:“剛才在鎮上逛的時候,我就在想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你為什么不趁著這個機會,把《天機要術》給扔了?”
她歪著頭看我,“這里是幾百年前的明朝,你隨便找個地方挖個坑埋了,或者直接扔進那邊的茅廁里,神不知鬼不覺,等我們出去以后,這東西就等于徹底從世界上消失了。”
我苦笑一聲。
我何嘗沒這么想過?
這個燙手的山芋,誰愛要誰要,我巴不得離它遠遠的。
“我又不是傻子。”
我嘆了口氣,“實話實說,我要是真把這東西扔了,你們能饒得了我?就算你們能當面放過我,你們背后的勢力,會放過一個知道《天機要術》下落的人嗎?我沒了利用價值死得更快。”
陳雪無奈聳了聳肩,算是默認了我的說法。
“確實,不過這東西只要還在你身上,我們就不敢輕易對你動手,畢竟你的身手我們都見識過,真把你逼急了,來個魚死網破,誰也討不到好。”
我不言語,雖然我的本事都是外公上身搞來的,但這時候把話說出來肯定不妥當。
這時她的話鋒一轉,眼神變得有些復雜,“而且,也正是因為這東西在你身上,才能最大限度維持我們這幾方的平衡,讓我們不至于現在就動手。”
我點了點頭。
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揣著明白裝糊涂。
我們都知道,離開大山的時候就是圖窮匕見的時候。
現在之所以還能和平共處,全賴于這個共同的目標還被我牢牢攥在手里。
想到這兒,我越發覺得懷里的《天機要術》像是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我心慌。
我們沿著青石板鋪就的街道慢慢走著,身臨其境地感受著這古代市鎮的風貌。
兩旁的店鋪鱗次櫛比,有茶館、酒肆、當鋪、布莊,伙計們在門口熱情地招攬著生意,街上的行人穿著各式各樣的明代服飾,有挑著擔子的貨郎,有坐著轎子的富家小姐,還有三五成群的書生,搖著折扇,高談闊論。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混合了泥土、炊煙和食物的獨特氣味,一切都那么鮮活,那么真實。
要不是心里清楚這是個要命的“蜃樓”,我甚至會覺得這是一次難得的穿越體驗。
一路走來,這是我頭一次感到如此輕松,緊繃的神經仿佛都舒緩了下來。
刀疤和大個兒兩個好奇寶寶,看什么都覺得新鮮,一會兒摸摸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