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城里開始變得不對勁,每天晚上,固定的時間,都會響起一陣若有若無的音樂聲。
那調子說不出的詭異,像是誰家死了人在唱喪,又像是某種古老的祭祀樂曲,聽得人心煩意亂,脊背發涼。
白天那種恐懼本來到了晚上就消停下來一些了,但那個音樂一旦想起來,第二天必定會讓全城的人都變得更加恐懼起來。
“那音樂有問題,這誰都知道。”李若寒摸著下巴,“但聲音聽得太細碎了,根本找不到源頭。”
“找不到也得找。”
我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灰蒙蒙的天色,“今晚,我們再出去看看情況,我有些想法,但得仙確定那音樂到底是不是我想的那樣。”
打定主意后,夜幕很快就降臨了。
揚州城徹底陷入了一片死寂,連蟲鳴聲都消失了。
空氣中那種壓抑的恐懼感,仿佛凝結成了實質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來了。”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
那詭異的音樂,果然如期而至。
嗚嗚咽咽,像是女人的哭泣,又像是野獸的哀嚎,混雜著一種單調的、重復的鼓點聲,敲在人的心臟上,一下,又一下。
這聲音仿佛帶著魔力,能勾起人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我看到大個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冷汗,緊緊握著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
“行動!”崔三爺低喝一聲。
早就商量好了,由我們隊伍里身手最好的四個人出去探查。
崔三爺這邊的金牙,還有陳雪,李若寒,刀疤。
四道身影悄無聲息的融入了夜色之中,朝著不同的方向潛行而去。
我們剩下的人則留在院子里,緊張地等待著。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金牙第一個回來了。
他臉色鐵青,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抓起茶壺就往嘴里猛灌,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來,打濕了衣襟。
“怎么樣?”崔三爺急忙問道。
“媽的!”金牙把茶壺重重地往桌上一放,“邪門了!那聲音就在外面,聽著很近,可就是過不去!我往東邊走了大概兩公里,就開始鬼打墻,聲音就是從墻外面傳進來的。”
“我試著把刀扔出去,刀一飛過那條線,就跟掉進水里一樣,噗通一下就沒了聲響,連個回音都沒有!”
金牙的話讓我們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沒過多久,刀疤和李若寒也一前一后地回來了,他們探查的是南邊和西邊,情況和金牙說的一模一樣。
沒辦法,我們被困死在這個區域里,根本無法探查到外面的真實情況。
“麻煩了。”
崔三爺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如果連聲音的源頭都找不到,那我們所有的推測都只是空談。
我們所有人都沉默了,院子里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只有那詭異的音樂還在不知疲倦響著,像是在嘲笑我們的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