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百上千的陰兵被血霧沾染,發(fā)出痛苦的尖嚎,魂體被腐蝕,被瘟疫感染。
然而,這些在亂世戰(zhàn)場上的怨魂,骨子里的兇悍被這致命的瘟疫徹底點燃!
痛苦沒有讓它們退縮,反而激起了最原始的瘋狂!
“殺!血!肉!”
無數(shù)混亂暴戾的意念混合著兵戈殺伐的煞氣,如同實質(zhì)的聲浪,從翻騰的灰霧深處爆發(fā)出來!
那些被血霧感染的陰兵,動作雖然因瘟疫變得扭曲僵硬,魂體也在不斷逸散,但它們空洞眼眶中的魂火卻燃燒得更加瘋狂混亂!
它們拖著腐朽的魂軀,揮舞著同樣被血霧腐蝕得滋滋作響的銹蝕兵器,頂著能消融魂體的赤紅血霧,悍不畏死的朝著血霧中心的我,發(fā)起了亡命沖鋒!
兵煞沖天!
那匯聚了無數(shù)戰(zhàn)場亡魂殺伐意念的兇戾氣息,竟然硬生生頂住了赤紅血霧的侵蝕,血霧的擴張被這股匯聚的兵煞強行遏制,甚至被緩緩?fù)苹亍?/p>
千鬼沖鋒!
銹蝕的刀槍劍戟匯成一片死亡的金屬叢林,腐朽的甲胄碰撞出沉悶的聲音,無數(shù)空洞燃燒著瘋狂魂火的眼眶死死鎖定著我。
那滔天的怨念和兵煞,猶如實質(zhì)狠狠砸在我的精神上,我在同一時間感受到了無數(shù)種兵器刺破身體的感覺,若非地獄磨礪出的麻木,這一下就足以讓普通人魂飛魄散。
不過,我還頂?shù)米 ?/p>
就在我想繼續(xù)控制野仲游光的力量對付這些陰兵時,皮膚下的肌肉纖維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細微的撕裂感從四肢百骸傳來。
骨骼在哀鳴,內(nèi)臟在灼燒,眼前陣陣發(fā)黑。
嘭的一聲。
我的身體炸開了無數(shù)血花。
說到底,就算精神意志在堅硬,身體始終都是普通人的身體。
可真是......功虧一簣。
就在身體即將徹底崩解的前一秒,外公嘆息了聲,“小子,剩下的,讓老頭子來吧,不過這次之后,老頭子我這把老骨頭,又得睡上一陣子了......”
我沉默了下,問著,“外公......你到底......是死是活?”
外公的聲音似乎蒼老了許多,“還喘著氣兒呢......不過啊,也沒多少活頭嘍......”
話音落下的瞬間,一股截然不同的意志洪流,溫和卻不容抗拒的接管了我瀕臨崩潰的身體。
我像一個旁觀者,清晰地“感覺”到瀕臨炸裂的身體壓力驟減。
然后,“我”動了。
沒有言語,沒有掐訣。
我的雙手以在身前緩緩劃動。
腳步踏出,沉重而緩慢。
儺戲。
但這一次,并非召喚特定的鬼神。
隨著“我”的動作,虛空之中,竟有點點微光凝聚,一張張形態(tài)各異的面具輪廓,在我身體的各個部位凝聚。
這些面具并非實體,都是半透明的狀態(tài),有的猙獰如獸,獠牙畢露,有的威嚴如神,雙目如電,有的怨毒如鬼,戾氣沖天......它們層層疊疊,生長在我身體表面,神性、獸性、鬼性多種威壓集中在一起!
萬儺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