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今晚回來早點，我做了你以前提過想吃卻沒吃過的燜排骨！】
他看著這句話，忽然覺得—他這一路真的走得太長。
好在，他沒有錯過那個最后在盡頭等他的人。
陸明修踏進公寓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玄關處燈光柔和，屋里沒有開大燈，只有廚房那盞吊燈散出暖黃的光。
他換下鞋，走進餐廳，看到沈竹正背對著他，穿著圍裙，在灶臺前最后一次掀開鍋蓋確認火候。
燜排骨的香氣已經彌散在整個房間，混合著姜蒜的辛香與醬汁的微甜，撲面而來，像極了家的味道。
回來了她沒有回頭，語氣卻溫柔如常。
嗯！陸明修放下包，走過去，將她腰間的圍裙帶子輕輕一解。
你做這個......不是說怕熱油嗎
你說過你想吃！沈竹扭頭看他，眼神里一如既往的淡靜。
你那次說的時候以為我沒記住！
我記住了！
他心口微微一緊。
他真的記不得自己說過這樣一句話。
也許是哪一次飯桌上隨口一提，也許是他在手機上隨便翻到一張圖發給她時打趣說了一句這看起來像小時候聞過的味道。
可她記得。
所有他不經意提過的事，她都記得。
不像劉雪薇，永遠只有她的世界，只有她的喜好和情緒。
她從不會記住他喜歡什么、想做什么，甚至連他生日是哪天都得靠手機提醒。
他看著沈竹，心里像被什么輕輕敲了一下。
不是痛，是泛起波瀾的那種感動。
你坐著等吧，再盛點湯就好！沈竹輕聲說著，取下鍋蓋，轉身去廚房另一頭。
他沒有坐下，只是站在那里看著她忙碌的背影，燈光打在她肩上，落在她烏黑柔順的發尾上，整個人干凈溫柔得像從畫里走出來的一樣。
飯菜很快端上桌。
排骨軟爛入味，湯是紫菜蛋花，還有一個他最愛吃的青椒炒蛋。
他一口一口吃著，竟然覺得從未有過的安心。
最近是不是有點累沈竹低頭喝湯，忽然問他。
還好！他頓了一下。
劉家在拼最后一口氣。
他們還不死心！
他們永遠不會承認你是對的！她看著他。
你知道的！
我也不想讓他們承認什么！他聲音低啞。
我只想讓他們后悔！
那你現在后悔嗎
他看向她。
她的目光澄澈，沒有責備，只是安靜地注視著他，等他的答案。
他搖了搖頭，喉嚨一緊。
如果當初沒有那些事，也許我們不會見面！
如果沒有她的背叛，我也許會一直以為那就是愛！
所以我不后悔！他緩緩地說。
我感謝她讓我認清了！
真正的愛，不是靠搶，是靠守！
沈竹的眼中有光閃了一下，她沒有說話，只是把手伸過桌子，輕輕覆在他的指背上。
那現在的你，是完整的嗎她問。
陸明修想了想，然后低聲道。
快了！
沈竹點頭。
那就好！
......
夜深了，沈竹在洗碗，他在陽臺抽了一支煙。
他不是煙癮很重的人，但偶爾在太安靜的時候，總會想點燃一根，看著煙霧一圈一圈飄散，像是在把心里的東西也一層一層蒸發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