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白天經歷的事情太多,又趕了很久的路程。這晚盡管在樹上安歇,卻并沒有影響君慕嫣的睡眠。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而且睡得特別香甜。睡夢里,她再次回到了那張暖榻上面,再次躺在了魔尊的懷里,但是這次他沒再強迫她。他只是緊緊地擁著她,兩人相依相偎。聽著耳畔的凜冽風聲,他的懷抱像個大暖爐般讓她推不開。第二天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躺在薄心的懷里。片刻的安靜,之后就是女子憤怒的聲音:“薄心,你的手放在哪兒?!”*因為薄心越界的行為,君慕嫣很生氣,早膳的時候都沒跟他說話。薄心可能自覺理虧,沉默著收拾了餐具,依然坐在高高的樹桿上眺望四周,似乎在等什么人。君慕嫣生了一會兒悶氣,覺得做正事要緊,只能開口提醒他:“我們趕路吧。”“等一等七位護法,他們應該接到我傳出去的紙蝶了。”薄心解釋道。君慕嫣只好暫且把今早的齟齬拋在一邊,商量道:“七位護法都過來嗎?總舵豈非是無人鎮守。”薄心睨她一眼,保持著一貫篤信的風格:“無妨,你我在哪兒,哪兒就是總舵。”君慕嫣緩和了臉色,好久才說:“昨晚的事情……錯不在你,是我的問題。”薄心勾了勾唇角,語氣淡淡的:“這話你說過很多遍了。”君慕嫣抬眸打量著他,問:“你是不是有點兒……覺得沒意思?”“沒有。”薄心否認,但是語氣并沒有那么堅定。君慕嫣垂著頭,不再吭聲了。她的讓步僅限于此,不打算再慣著他了。這個男人,就是登鼻子上臉,越來越沒有自覺性。以前薄心誠惶誠恐的,生怕惹她不高興;現在的薄心卻漸漸放飛自我,開始有了脾氣和個性。大概他的身份地位今時不同往日,本領大了,脾氣也日漸見長。君慕嫣是這么理解他的轉變的。好在等待的時間不久,就看到了顧玄城和刀無鋒的影子。兩人的修為最高,腳程也最快。他倆都嗅聞到了周圍傀儡的腐臭味道,很快就找到了坐在大樹上面的薄心和君慕嫣。兩人走到了樹下,躬身施禮道:“屬下見過宗主、慕嫣姑娘!”君慕嫣也是八大護法之一,但其余七位護法對她都以主母的地位相尊。因為她還未跟薄心拜堂成親,暫時稱呼她慕嫣姑娘。薄心吩咐道:“本座打算拿下山海宗,只是這些傀儡需要玄音天簫一路驅趕,可能耽誤一些腳程。你倆先去打先鋒,隨后我讓聞鎏海和冷玉霜去援助你們。”兩人自然沒有異議,當即領命而去。薄心轉頭對君慕嫣解釋:“這么多的傀儡不能再落入幽冥洞的手里,只能暫緩腳程,嫣兒不介意遲幾日抵達山海宗吧?”君慕嫣微張眼睫,似乎沒聽見他說什么。薄心側首見她臉色有些蒼白,她清眸里似乎也有些驚悸之色,像只受驚的兔子。“嫣兒,怎么了?”他心頭咯噔一跳。她這神色讓他不由想起了前世,她每次見到他時驚恐萬狀的眼神……許久,聽到君慕嫣微微顫抖的聲音:“你剛才自稱什么?”薄心:“……”他剛才自稱本座,這有問題嗎?突然他有些明白過來了,本座是他前世為魔尊時的自稱,已經習慣了。呃,不小心被她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