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后來，聽說他徹底瘋了。
他變賣所有家產，在世界各地的報紙刊登尋人啟事，懸賞千萬只求我的下落。
巴黎的街頭，有人看見他追著一個穿白裙的女孩跑了三條街，最后跪在塞納河邊崩潰大哭，像個孩子一樣哀求路人幫忙找我。
他回到我們曾經的別墅，日復一日地跪在我當初跳樓的地方懺悔。
「夏夏...回來好不好...」
他對著空氣喃喃自語，仿佛我還在那里。
直到他生日那天——
管家輾轉寄來最后一段監控視頻。
畫面里，傅沉淵形銷骨立，曾經讓我沉淪的臉龐瘦得脫了形。
他搖搖晃晃站在陽臺邊緣，手里緊攥著我留下的那封信，已經泛黃的紙張被他摩挲得起了毛邊。
「夏夏...」他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眼淚大顆大顆砸在信紙上，「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
他顫抖著伸出手，仿佛虛空中能抓住什么。
「別丟下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夏夏...」他輕聲呢喃，「我懂了...」
「這一世我欠你的，下一世...」
「換我來追著你，愛著你，用命護著你。」
然后，他從樓上一躍而下。
這段視頻，我只看了一遍，就刪掉了。
傅沉淵，你要的下一世，自己去吧。
這一世，我要好好幸福了。
腹中的寶寶輕輕踢了我一下，我低頭撫摸隆起的小腹，嘴角不自覺揚起。
「乖，媽媽在這里。」
窗外，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正向我走來，手里捧著一大束向日葵。
那是我在旅途中交往的新男友，馬克，蘇黎世大學最年輕的醫學教授。
他推開門，笑得溫暖：「今天寶寶聽話嗎」
「比昨天乖多了。」
我接過花，在他臉頰落下一個輕吻。
馬克蹲下身，將耳朵貼在我的肚子上，用蹩腳的中文說道：「你好啊，小家伙。」
我忍不住笑出聲。
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平靜，溫暖，充滿愛。
傍晚散步時，馬克突然在湖畔單膝跪地。
「顏，嫁給我好嗎」他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我會用一生守護你和寶寶。」
「我愿意。」
我沒等他說完就笑了。
傅沉淵，你看。
不必等什么來世，幸福從來都在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