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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我媽被李曉柔母女氣死。
舅舅拉著我離開大院時,許宇升的拳頭砸飛了李曉柔一顆牙。
血濺在他虎口,他赤紅著眼,聲音發(fā)狠:晚晚!你走一天,我就叫她一日不好過!
六年后,我自港城歸來,只為與他完婚。
他卻將我晾在雨中苦等,自己跪在李曉柔腳邊,掌心溫存裹著她腳踝。
我的房間被鳩占鵲巢,媽媽的遺像不知所蹤。
他將人護(hù)在懷里,眉頭緊蹙:曉柔.....也是可憐人,你何必咄咄逼人
我盯著他搭在李曉柔肩頭的手,忽然就笑出了眼淚。
巷子轉(zhuǎn)角,李曉柔那位戰(zhàn)場歸來的相親對象,像尊煞神立在吉普車旁。
我走過去,立在他軍靴前:首長,結(jié)婚嗎我不纏人,更不嫌你...身子廢了.......
他抬眼看我,眸色深得噬人。
后來我才驚覺——
這人不近女色是假,身子廢了更是鬼話。
唯有他滾燙身軀抵死纏上來時,那燒灼我耳根的沙啞聲音,字字是真:
現(xiàn)在后悔晚了。
——
我獨(dú)自提著沉重的行李箱,在空曠的車站等了許久。
而該來接我的許宇升,卻始終未見蹤影。
指尖早已凍得發(fā)麻,心也一寸寸冷下去。
終于回到周家宅院。
窗內(nèi)燈火通明,暖光刺破雨幕,卻映照出令人心寒的一幕。
我闊別六年、即將成婚的未婚夫,許宇升,正單膝跪在李曉柔面前,掌心覆著她纖細(xì)的腳踝。
許宇升。
我的聲音穿透雨聲,不高,卻讓周遭的空氣驟然一靜,你讓我在冷雨里苦等,就是為了伺候這個...氣死我媽的賤人
字句間裹挾著風(fēng)塵仆仆的寒意,我直直望向那個驟然僵硬的身影。
心口像被細(xì)密的冰針扎過,密密麻麻的疼,更多的是難以置信的荒謬。
姐姐!你別誤會宇升哥!
李曉柔像受驚的雀鳥般彈起,眉眼間堆滿刻意的慌張,都怨我突然摔倒崴了腳,才耽誤了宇升哥接姐姐的時間.........
矯揉造作的腔調(diào),聽了就讓人生厭。
閉嘴。我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意。
許宇升終于轉(zhuǎn)過身。
六年時光,在他眉宇間刻下些許陌生。
熟悉的輪廓下,他的眼神復(fù)雜難辨,并不見許多重逢的喜悅。
你.......你回來了!他的聲音干澀,臉上有些窘迫。
最終,他略顯局促地伸出手,接過了我冰冷的行李箱。
一路辛苦。外面冷,我先送你回房間休息。
他靠近時帶來一絲微弱的暖意,混著熟悉的氣息。
我心底開始動搖。
畢竟,許宇升是媽媽為我定下的未婚夫,不能輕易放棄。
他引我走向二樓那扇承載著我多年記憶的房門,輕輕推開——
我的腳步,生生釘在原地。
眼前的一切,陌生的刺眼。
媽媽親手挑選的鋼琴,我珍愛的梳妝臺,墻上母親溫柔淺笑的照片......
蕩然無存!
空氣里彌漫著的甜膩香氣,從窗簾到床品,每一個角落,都昭示著另一個人的侵占。
許宇升顯然也愣住了,隨即,他的臉色騰地漲紅,眼神慌亂地定在某一處。
椅背上,赫然搭著一件帶著蕾絲花邊的少女胸衣。
款式撩人而刺目,像一記無聲的耳光,狠狠甩在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