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就在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大屏幕上突然跳出幾張照片——顧海和李瑩瑩在慕尼黑的親密合影，李瑩瑩戴著我的珠寶炫耀的自拍，還有那份被我拍下的出生證明。會場頓時一片嘩然。
這是黑客攻擊！立刻關掉投影！顧天宇跳起來大喊，臉色鐵青。
視頻在這里中斷了。
下一段畫面已經是場外，記者們圍著倉皇逃離的顧家父子，閃光燈像暴雨一樣砸在他們臉上。
李瑩瑩尖叫著推開攝像機，她的Gucci墨鏡在推搡中掉在地上，被踩得粉碎。
計劃外的驚喜。孟凡特說道，但我知道，這是高雅的黑客朋友干的。
作為科技公司家的千金，這點人脈對她來說小菜一碟。
我翻看著網上的輿論風向，幾乎是一邊倒地譴責顧家。
虛偽渣男當代陳世美等標簽像雪片一樣覆蓋了所有相關新聞。
顧氏股價在一天內跌停，市值蒸發近二十億。
李瑩瑩的微博被扒出來了。孟凡特把平板遞給我，網友真是神通廣大。
屏幕上是李瑩瑩的小號，里面充滿了對我的人身攻擊：
老女人終于死了
爸爸說那個黃臉婆根本不懂他
顧家的好日子才剛開始......
最新一條發布于昨天：等著繼承遺產咯，你們能奈我何［鬼臉表情］。
我忍不住想象顧海現在的表情。
他精心維護了二十多年的形象，會被自己寵壞的小公主用幾條微博就毀得干干凈凈。
孟凡特默默遞來一杯溫水，里面加了蜂蜜和檸檬——他居然還記得我喜歡的口味。
第一階段很成功。他說，接下來按計劃，你會‘死’得更加徹底。
三天后，我的遺體在上海龍華殯儀館火化。
孟凡特安排的人混在吊唁隊伍里，拍下了全過程。
照片里，顧海站在靈堂中央，面前是一張我的巨幅黑白照片——那是我四十歲生日時拍的，當時他說這張最顯氣質。
他低著頭，肩膀聳動，看上去悲痛欲絕。
但如果放大看，會發現他其實在偷偷查看手表。
顧天宇和顧天麟站在兩側，穿著不合身的黑色西裝，眼睛紅腫。
后來安寧告訴我，那是因為他們在休息室里為了遺產分配大吵一架，天麟氣得把咖啡潑在了天宇臉上。
最諷刺的是李瑩瑩。
她居然也出現在葬禮上，穿著一條黑色但胸口開得極低的連衣裙，在靈堂里自拍發朋友圈：陪家人送別童阿姨［心碎表情］。九宮格照片的中間一張，是她嘟著嘴親我遺像的擺拍。
他們甚至沒發現遺體是假的。孟凡特翻看著現場報告，化妝師說你比照片上瘦了不少，他們居然沒起疑。
我苦笑著搖搖頭，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灘的燈火。
這里距離龍華殯儀館只有二十分鐘車程，我的靈魂正俯瞰著自己的葬禮。
多可笑，活著的時候他們從沒認真看過我，現在我死了，依然得不到一個真實的眼神。
保險箱里那些資料分析完了。孟凡特打斷我的思緒，遞來一沓文件，除了李瑩瑩的出生證明，還有更精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