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四折返的時候,沒看到墨三。不過,他并不擔心,等墨三到達下個驛站,自會有惠王安插的其他人繼續傳送,也就是說,墨三最晚日落時就能回來。而蕭瑯同樣不見蹤影,但這跟沒有關系。當晚,墨三果然在夜幕完全籠罩下來之前回到蕭宅,見墨四正在吃飯,于是讓人添一副碗筷。大口扒了幾口飯菜,腹中不是那么饑餓了,墨三才問:“追上那人了嗎?”“追上了,但沒抓到。”墨四就像看到獵物一樣,雙眸里躍動著興奮的光芒,“我撕下了他的面具,正是蚩元寶,他那張臉被燒得全都是疙瘩,貼了張人皮.面具上去,也假得很。”墨三忽然沒了胃口:“他重回關內了嗎?”午后遇到元寶的地方是在關外,都出城門了,天高海闊的,他想去哪兒都成。尤其是,不遠處就是北境的地界。在某些方面,北境南疆都把大宴視為仇敵,北境人知道元寶是大宴的通緝犯,非但不會交出來領賞,反而會幫他藏匿行蹤。墨四有其他想法:“遇到他的地方連個人影都沒有,我覺得他很有可能是跟蹤我們到那兒的,若真是如此,那么他對我們的話題很感興趣。當時我們聊的內容當中最重要的就是縣令可能有一本記錄黃金產量的賬冊,我若是他,定會想法子將這本賬冊偷到手。”“也對,你待會兒去看兄弟們,誰的傷好轉了些,派他們去守城門、縣令府。”墨三將一盤快要見底的青菜,連湯帶菜扒進自己碗里,用筷子隨便攪了幾下,就繼續吃。不料,墨四被他的話挑起了火氣。“這次死在林宅里的人中,有八個是我們自己的兄弟,我們什么時候去為他們報仇?”墨三頓了頓,片刻后邊咀嚼邊道:“蕭瑯今天想勸我不要針對蓮夫人,卻讓我意識到我們每次的行動都太直接了,一言不合就sharen,還親自動手,導致只要林宅里出點什么事,所有人都知道是我們干的。”暗衛營中教他們如何sharen,如何蟄伏,如何以主子的命令為天。但是沒教過他們當他們不得已出現在人前時,要做到殺了人還不被發現。也許,對于惠王來說,從來都沒打算讓他們見光,所以連這種最基本的道理都疏于教導。“難怪王爺會讓個太監來指揮我們。”墨四自嘲道。一個太監都能對他們吆五喝六的,看來他們這些暗衛是比太監更低賤的存在,也許如同陰溝里的耗子一樣吧?按理來說,墨四的話里藏著對惠王的不滿,墨三理應呵斥并懲罰,但他莫名忽略了這句話,而是就著之前的話題道:“大年三十晚,到時候全城都是爆竹,最容易走水了。”......翌日,大宴、北境兩國百姓結伴向梅子嶺而去。因為今天正是那位嫌棄燒刀子不醉人的漢子承諾來送烈酒的日子。他敢大言不慚地挑起民憤,百姓們自然都要去看他是如何自扇巴掌的。殊不知,卓千帆之所以命人在梅子嶺挑事,就是看中了梅子嶺一半屬于大宴一半屬于北境,可同時接納兩國百姓,令他能用一場挑釁就把將軍釀的名聲傳到兩國邊境郡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