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確認翰五十九不在附近,春生才道:“可以說了。”
黎叔頷首,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道:“我讓人將消息傳到悅來酒樓后,酒樓掌柜立刻就出城去了梅子嶺,這是他帶回來的回復。”
“好,我知道了。”
阿蓮在桌子底下打開信,黎叔退下之前,順手把燭臺移近些。
信封厚厚一沓,第一張信出自卓阿銀之手,洋洋灑灑寫了大半張紙,內容就像銀鉤鐵畫的字體一樣剛勁直接,一言簡述贊同阿蓮的大致計劃,半篇根據卓阿銀的情況進行調整。
余下的那些信紙上,全是蚩元寶畫的機關圖。
將信遞給春生,阿蓮道:“她說十日內就能摸清那些東西的存放地點,這十日內夠你們把這些都裝上了嗎?”
春生快速掃過那些機關圖。
圖畫得很清晰,各部件的尺寸、安裝的技巧等等,都做了細致的標注,能讓有些基礎的春生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奧妙。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可以。”
這句“可以”其實很懸。
他們現在只有一張圖,且他們都不是行家里手,光是制作、打磨零件就得花不少時間,做好后也未必就能達到預期的要求,還需要不斷地修改、調試。只有春生、林遂寧、沈少康、黎叔、張伯等都全力以赴,才有如期裝好的可能。
阿蓮聽出了話中的勉強,道:“這段時間他們未必能顧得上那些東西,若不足量,達不到我們想要的效果,所以實行計劃的時間也許可以再往十天后推一推,你們盡力而為就行。”
“成。”
春生將卓阿銀寫的信交還給阿蓮,余下的設計圖則是塞進了自己懷中,待用過晚飯后,他就要和林遂寧等人一同商議該如何制作這些機關。
......
于此同時,蕭宅中,翰七平躺在床上。
墨色的頭發潮濕凌亂,將立體冷峻的臉纏繞住。白色的寢衣皺巴巴的,松松垮垮搭在身上。隨著呼吸,胸腔起起伏伏,袒露在外的肌肉結實噴張。
一粒粒汗珠,凝結在他的臉上、胸膛上。
呼吸急促而明顯,仿佛經歷了一場酣暢淋漓的......疼痛。
自從昨晚離開林宅不久,翰七就開始感受到心臟如同被鐵錘重擊了一般的疼,然后是胃絞疼、肝刺痛、脾悶疼,再不久后疼痛感開始蔓延到全身,每一寸肌膚都緊繃繃的,稍微一動彈就會產生四分五裂的痛感。
可是,他的心肝脾胃都在痛,身體會不受控制地蜷縮,這一蜷縮,肌膚便也都疼了起來,如此一來,他會瘋狂抓撓、扭曲,同時又加劇了皮膚撕.裂的疼痛感。
整整一天一夜,翰七疼得早已麻木。。
雙眸也失了焦,他無力凝神看清眼前之物,用醞釀了很久的聲音道:“殺了,他們。”
經過一晚的痛呼哀嚎,他本就沙啞的嗓音更加難聽,猶如往喉嚨里塞了十幾顆粗糲的石子,每個字都快要被顆粒感淹沒,讓人聽得艱難。
但是,在場的暗衛就算聽不清,也都能明白翰七的意思。
林宅的人,見不到明天的太......
翰五十九垂頭喪氣地提醒:“羅剎纏絲砍不斷、燒不爛,我們如果殺進去,只會重蹈墨三的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