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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第1頁)

按春生所言,隔幾座山頭就有一伙山匪,隔一段河流就有一伙水寇,那么宋長安來尋蕭瑯再折返,遇到的山匪水寇數(shù)之不盡,遠比九九八十一難還要艱險。縱使知道宋長安最后會安全脫身,但一想到他比蕭瑯還小,就要直面這么多殘暴嗜殺的匪徒,阿蓮、白芷、白梨都不禁為他提心吊膽。“沒有。”春生的回答,令白芷和白梨懸著的心都放下了。沒去救蕭瑯就好......呸,說錯了,不是她們期待看到蕭瑯落難,而是她們不希望同樣年輕的少年要獨自承受不該屬于他這個年齡該承受的殺戮。阿蓮注意到春生的神色并不輕松,問:“后來呢?”“當時王爺正與南邊的阿勿魯人對戰(zhàn),抽不出身來保護蕭瑯,就將自己身邊的所有暗衛(wèi)都派出去。”說到這兒,春生痛恨不已。“他也沒料到糧草久久不至,令這場戰(zhàn)難度翻倍,他領(lǐng)著饑腸轆轆的將士苦戰(zhàn)多日,最終雖打退了阿勿魯,但他胸前中劍,險些命喪黃泉。”戰(zhàn)場上人人都戴上頭盔,穿上鎧甲,舉著一柄長劍,就像個不知疼痛、不懼死亡的木偶,不遺余力地向著敵人揮舞刀劍。從他們選擇踏上征途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已經(jīng)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即使馬革裹尸他們也毫無怨言。但是,他們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來自身后的背叛。那些遲遲未送到的糧草之后藏著的是太子一黨、惠王一派的險惡用心,是奪嫡之爭的殺伐除異。這些被權(quán)欲熏心的混蛋,不在乎將士傷亡,不在乎邊關(guān)百姓苦難,也不在乎疆土流失,只在乎是否能登上那萬萬人之上的位置。白梨擔心春生,扯了扯他的后衣擺,他將思緒抽回來,自嘲道:“我倒是越說越遠了。王爺派出了暗衛(wèi),卻不愿讓蕭瑯知道他們的身份,不愿再將蕭瑯牽扯入朝堂的漩渦中。此后多年,他再自身難保,也沒斷過對蕭瑯的保護。”蕭瑯重視宋長安,是因為宋長安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親了。宋長安雖然有父皇、有兄弟,但這些人才是他苦難的源頭,有還不如不有。相比之下,蕭瑯這個同樣落難、同樣負隅頑抗的表兄,才更顯得彌足珍貴。阿蓮想起蕭瑯抱起小淮南時,眼里流露出來的慈愛,問道:“蕭瑯真的不知道那人在暗暗保護他嗎?”“知道。”春生道,“他也是個心眼子比篩子還多的人,暗衛(wèi)第一次出現(xiàn),他可能不會懷疑什么,但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都能在他遇險時及時出現(xiàn),他多多少少都能猜到點了。不過,他沒有捅破這件事兒,而是開始培養(yǎng)自己的死士。”第一批死士都是從蕭老爺子親兵、蕭家家生子的遺孤中挑選出來的。蕭瑯瞞著其他人,獨獨沒有隱瞞那些暗衛(wèi),甚至主動向他們詢問起訓練方法、請他們幫忙考驗死士的忠誠等等。足以證明,他知他們是可信的,更知他們背后是宋長安。這表兄弟兩個,一個默默守護,一個默默壯大自己的勢力,爭取不再是對方的軟肋,明明都將對方看得極重,卻從不曾有過任何溝通。仿佛只要互不聯(lián)系,就不會把自己身上的重擔壓到對方身上。當晚,阿蓮把小淮南哄睡后,在炕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腦中回想的都是春生說的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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