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想要邀功,滿眼期盼地看著阿蓮。大宴是禮儀之邦,特別講究禮尚往來,他幫她把盯梢的暗衛引走一部分,她應該會投桃報李,幫他打聽昝飛的下落吧?可惜,阿蓮不是那種得到點小恩小惠就被感動得沒了原則的人。更況且,暗衛被調走,是因為墨三墨四更想捉拿元寶,而不是元寶為林宅眾人做出犧牲才將人引走。并非他施恩,他厚顏無恥往自己臉上貼金,她卻不愿平白多了個“恩人”。“知道他們為什么要監視我們嗎?”阿蓮將賬簿放到書案上,語氣冰冷。元寶今早在外打聽了下,大概知道阿蓮與邶寧、墨三、墨四的恩怨。說實話,挺幼稚、挺可笑,也挺荒唐的。一個幫惠王處理所有見不得光之事的人,手上沾染的鮮血都足以開染坊了,卻被阿蓮拿掃帚刷臉,最終抱頭鼠竄,還被一群不知名的人打殘了。兩個培養了十數年的暗衛,帶兵包圍林宅,排場大氣勢強,勉強算是符合了他們的身份,但一跟阿蓮對上,就迅速被她的下流話語懟跑了。元寶想到曾與自己交手的、同是惠王培養出來的暗衛,只覺得自己倒霉透頂。對付他的時候,招招致命,對付阿蓮了,卻一個比一個窩囊。難不成他們還看性別辦事?元寶忍住想要吐槽的沖動,道:“愿聞其詳。”“因為他們懷疑邶寧是被某個皇子的人打的,但邶寧得罪了滿城百姓,導致百姓見到生面孔就不愿意配合,所以他們需要我們來幫忙打探消息。”說話間,阿蓮直直地看著元寶,仿佛想要從元寶的表情中試探出此事是否與他有關。被用這樣的眼神盯著,元寶自然而然地沒有懷疑阿蓮才是兇手,甚至他不由得順著阿蓮的話去思考。是哪個皇子?大皇子、太子還是福王?難道他們都知道惠王命蕭瑯在此處打造戰船了,專門派人來阻止?元寶忽然有了個想法,若無其事問:“那你們打聽到了什么?”“他們給了我四千兩買消息,你打算給多少錢?”阿蓮斟了杯,不疾不徐地品著。元寶嘴角抽搐。如果福王知道他的通房離開他后,就暴露本性,鉆進錢眼里了,會不會后悔曾收過這么市儈的通房?“要錢沒有,要命不給。”丟下這句話后,元寶大馬金刀地坐到隔壁座椅上,自顧自地倒茶,同樣慢慢品,大有一副要賴到地老天荒的樣子。兩人對視一眼。而后,各自默默飲茶。無聲的較量在四溢的茶香中展開。這種時候,心有所掛的人往往最吃虧,元寶喝完第三杯茶后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