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蕭瑯對此是半點都不在怕的。墨三墨四帶來的人各個都是精銳,但耐不住整個鎖天關中遍布蕭瑯的眼線,他們但凡有點異常動靜,都會有人第一時間告知蕭瑯。礙于關內尚有鎮北將軍和縣令,蕭瑯一介商賈,做不到將整個鎖天關都控制住,不過,只要能提前知曉墨三墨四的動向,那么他就不愁無法力挽狂瀾。忠叔謝過阿蓮告知元寶的動向。大概是感念阿蓮照顧小玉的恩情,他在臨走前,再次提醒:“你莫要參與到奪嫡之爭中,其中的兇險絕不是你一個婦道人家能想象到的。”這話說得差點令阿蓮當場笑出聲來。不知情的人,光聽忠叔這番話,還以為是她死乞白賴非要參與進去呢。可笑!她既不是皇子,又不能因此而獲得從龍之功,至此平步青云,為何非要踏足其中?若是蕭瑯一而再再而三地脅迫,若非元寶在船塢與她再次見面后就問蕭瑯要她的命門,若非惠王的人為了拿捏蕭瑯而頻頻刁難她......她何至于此?阿蓮反唇相譏:“推我入局的是你的主子,讓我避而遠之的是你,你們能不能統一一下想法?又或者,你幫我勸勸你主子,讓他放過我?”在阿蓮身上,蕭瑯只在意兩點,一是六轉星斗匣,一是小淮南。如果沒有小淮南,只要等六轉星斗匣解開后,阿蓮就能獲得自由。可惜,沒有如果。小淮南是蕭瑯的親外甥,是他除了宋長安以外,唯一的血親,而且關鍵時刻,這個孩子有足以扭轉局勢的能耐所以他絕不可能讓阿蓮帶走孩子。而對于阿蓮來說,也絕不會讓蕭瑯把孩子從她身邊搶走。這注定是一個解不開的結。忠叔無奈地搖了搖頭,最終不再勸說就離開了此地。相比于熱鬧歡樂的林宅,蕭宅無異于是放大版的鐵匠鋪,同樣冷清得過分。書案上燃著一盞燭臺。蕭瑯卻沒有坐在書案前,而是側躺在羅漢榻上,一手撐著軟枕,微微支起身子,一手捏著酒杯,待碧云將酒斟滿,他一口將其悶干。許是才沐浴過,微濕的烏發披在身后,絳紅色的衣裳松松垮垮的,往日冷漠的丹鳳眼被酒熏出了幾分醉意。忠叔看蕭瑯完全褪去白日里的強硬,露出了些許脆弱的本色。“我剛才去了趟林宅,蓮夫人告訴我元寶接觸過她,也說了元寶有可能會潛入船塢,我們要不要加強戒備?”不管元寶是想要毀掉戰船,還是意外觀察到船塢內的秘密,都對蕭瑯與惠王的計劃極度不利。蕭瑯輕嗤:“一個時辰前,那個閹人竟命我去替他端茶倒水,我不樂意,他就指名讓碧云二人去伺候。哈哈哈哈,可笑!太可笑了!”聞言,碧云也有一肚子怨言不吐不快。“主子需要惠王幫忙昭雪,惠王又何嘗不是需要主子來賺錢?本就是互利互惠的關系,惠王到了主子跟前,都要給幾分薄面。他一個狗奴才,憑什么敢如此猖狂?還給他端茶倒水,還伺候他,他也不怕折了他的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