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靳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明明什么都沒有說,卻仿佛把“主子你什么時候坐到那兒去的”給展露得清清楚楚。
這一眼,瞪得蕭瑯有些不好意思。
他剛要說點什么,就想到魚丸要煮一會兒,所以臨時決定先把魚丸給下了,放了幾顆魚丸后,又覺得蝦滑、鴨血、羊肉卷等等也不能耽擱,于是好一通下菜。
堪堪在韓靳掀桌之前,蕭瑯才放下筷子。
“大家都吃著呢,難不成阿蓮還能給自己人也下毒了?你莫不是防惠王的人給防魔怔了,才把那疑神疑鬼的做派用到了林宅里?”
這臺階下得太明顯。
林宅眾人沒戳穿,只是都故意將咀嚼聲音放大些,還跟左右描述火鍋有多好吃,頻頻挑.逗韓靳的食欲。
韓靳攥緊了劍柄,但任憑他的意志力再強,此刻也說不出反駁的話,只能固執(zhí)地、不滿地看向蕭瑯,無聲述說自己的不贊同。
澤蘭給氣樂了,從銅鍋里胡亂撈起兩筷子菜,氣哼哼走到韓靳跟前,夾起一條鴨舌,韓靳目光冰冷緊抿住嘴。
“你把主子當是非不分的蠢貨!”
韓靳:“我沒嗷!”
鴨舌被澤蘭蠻橫地塞進韓靳嘴里,辛辣的滋味瞬間令韓靳的味蕾興奮起來,又是幾下咀嚼,鴨舌脆爽嫰彈,令他不免多嚼了幾下。
直至上下兩排牙齒毫無阻攔地碰撞到一起后,他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又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于是欲要伸手扣喉。
嘴巴張開的瞬間,又被澤蘭塞進了一口豬腦花。
“你......”
又塞一口蹄筋。
“住......”手。
一口香菇。
“等......”
黃喉。
......
“多來點肉。”
澤蘭還打算堵住韓靳的嘴,鴨血都已經(jīng)快要遞到他嘴邊了,才意識到他說了什么,連忙轉身就走,回到自己位置上,拿起干凈的竹筷給自己燙菜。
乍然被冷落的韓靳有些懵:“那什么,我,我不挑。”
阿蓮幽幽道:“我往里下藥了,待會兒你會覺得百爪撓心的難受,但我不會給你解藥,你自個兒忍著吧。”
被阿蓮用自己的說辭懟回來,食髓知味的韓靳閉上嘴合上眼,一副負隅頑抗的姿態(tài)。
四周咀嚼的聲音越來越響,也越來越清晰。
韓靳甚至能根據(jù)聲音分辨出每個人正在吃什么,而火鍋的香味格外霸道,根本不給他拒絕的機會,直往他鼻間躥,勾得他肚子里的饞蟲上躥下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