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瓦片的聲音與挖掘聲有明顯的差別,林遂寧向上瞧去。
蕭瑯為了看清楚屋內(nèi)的情況,俊臉險些貼到椽木上,湊得近了就沒有背光一說,以至于林遂寧可以清晰地看出他來。
林遂寧:“蕭東家這是要做賊?”
這句話中只有單純的困惑,而沒有陰陽怪氣。
隨之而來的是正房里所有人都仰頭望向蕭瑯,他們的目光輕則稍露不滿,重則充滿敵意。
“你們院里陷阱頗多,我哪敢貿(mào)然闖進?”蕭瑯環(huán)顧一圈,沒看到阿蓮,于是道,“我剛從江南回來,一聽說澤蘭干了那種事就馬不停蹄趕過來,你們給引個路,讓我好好賠個禮,道個歉。”
沈少康看向春生。
平時阿蓮不在的時候,宅中的大事都是由白芷、白梨和春生做主。
于他們而言,蕭瑯時好時壞、時親時遠,讓人難以捉摸,偏偏又掌握著不少林宅的秘密,不能像對付墨三一樣兵戎相見。
春生只能請林遂寧暫且調(diào)整下纏絲,讓蕭瑯去后廚找阿蓮。
灶臺上的雙頭鮑.魚經(jīng)過三天的冷水泡發(fā)、兩天的溫水保溫浸泡后,放入砂鍋中小火煨了兩天,另一口大砂鍋內(nèi)的高湯熬了一上午,湯色純白,湯味濃郁。
蕭瑯看到阿蓮面前的食材中,有海參、魚翅、花膠、火腿等,嘴里竟分泌出了唾液。
“你打算做佛跳墻?”
聞言,阿蓮才察覺蕭瑯的到來。
從澤蘭將六轉(zhuǎn)星斗匣偷走后,她就知道蕭瑯遲早會來找她,所以并不感到意外,淡然地應(yīng)了一聲后,繼續(xù)處理食材。
佛跳墻的制作過程格外繁瑣,干海鮮要泡至少兩天兩夜,中途還得給它們換水,蹄筋和鮑.魚都要單獨燉煮,蹄筋還好,只需要燉兩個多時辰,鮑.魚則是三天三夜不能停火,等都熬好后放入處理過的蟲草、花菇、海參、鹿筋等浸泡一晚上,才能加入其他食材放到燉盅內(nèi)蒸。
蕭瑯走南闖北這些年,對吃的還頗有研究,見阿蓮都開始切花膠了,便知道這道佛跳墻定是明日年夜飯上的重頭戲。
他在心中把原本要說的話,再斟酌一番,才誠懇道:“那日之事雖然并非我意,但澤蘭是我派來的,我沒把我的態(tài)度跟她講清楚,令她做出袖手旁觀的事兒來,確實是我的錯,我來向你們賠不是。這次我去了趟江南,買了不少新鮮玩意兒,你們盡可隨意挑選。”
“別,我們本來關(guān)系就不怎么樣,你們袖手旁觀是正常的,用不著賠不是。”
蕭瑯發(fā)現(xiàn)阿蓮說話時神色淡淡的,既沒有生氣的痕跡,也沒有嘲諷的意思,顯然她所言即所想。
“怎么能如此說呢?我可是你的表哥,你孩子的親大伯,都是一家人,哪能因為一點陰差陽錯就有了隔夜仇?”蕭瑯取下腰間的玉佩,放到阿蓮身邊,“有這個玉佩在,你可以命令我的一部分手下,他們會為你出生入死。”
這倒是令阿蓮意外:“怎么將這個給我了?”
蕭瑯聳了聳肩:“沒辦法啊,誰讓你挾天子以令諸侯呢?我家大寶在你手里,我不得給他多增設(shè)一層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