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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月臉色一白,害怕地捂著肚子往后退。
梟寒,阿辰,我肚子里......
桑辰眼睛一亮,他滿懷希冀地沖向桑月。
月兒姐,你為了我連腎都愿意舍棄,不過一點血,你肯定甘之如飴的吧!
桑月嘴角勾出一抹苦笑的弧度,趕鴨
子上架般地點點頭。
呵呵,沒錯,為了你們,我連命都可以豁出去的!
謝梟寒突然露出意味不明的笑,一把將我從抽血的椅子上扯下來。
指著椅子對著桑月說:
既然月兒都這么說了,那就過來吧,我讓醫生多給你打一些麻藥,保證不會弄痛你。
養母也推搡著桑月往前,好女兒,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你弟弟的命就靠你了啊!
我嘲諷地看著桑月被半拖半拽地按在抽血的椅子上。
那些陪伴了我二十多年的針管插在她手上的時候,我突然痛快地笑出了聲。
聽見我的笑聲,謝梟寒神經病一樣地揉亂了的頭發。
隨后又恢復成冷冰冰的死人臉,對著桑辰說:月兒交給你了,我要去好好審問南星這個惡毒的女人。
又對著醫生來了一句:我怕抽血會傷到月兒腹中的孩子,一會兒給她全身做個彩超和CT。
我驟然間被謝梟寒扛起,走到一樓大廳的時候,他好像聲音極輕地說了句:對不起。
片刻后,我被他丟到郊外別墅的床上。
他眉眼含笑地摸上我的頭,餓不餓
我沒忍住嘲諷出聲:謝梟寒,你瘋了
還是你打算在飯里下個毒咱們同歸于盡
他眼底閃過一絲痛色,溫柔地對著我笑:
南星,我都看到了。
你在湯里放血,我都看到了。
你手腕上的傷疤,我都看到了。
他緊緊把我箍進懷里,聲音輕得我似乎都聽不見。
南星的血怎么可能會是毒藥呢。
從前是我瞎了眼聾了耳,以后不會了。
以后都不會了。
忍住眼角的淚水,我雙目空洞地望向窗外。
太晚了,謝梟寒。
我的孩子們,我的小黑,都回不來了。
我們之間,永遠都回不去了。
他顫抖的帶著哭腔的聲線像是在安慰自己。
不晚的,怎么可能會晚呢,我們還這么年輕。
孩子還會有的,他會平平安安地生下來,快快樂樂地長大。
小狗,我們再養一只,再養一只跟小黑一樣的。
我推開他的懷抱,悲涼的目光就那樣對上他的眼睛。
謝梟寒,午夜夢回的時候,被你親手殺死的兩個孩子不會來找你嗎
桑月跟我說,他們死后,你還把他們做成了小鬼。
你現在跟我說這些,不覺得太可笑了嗎
謝梟寒突然感覺心口被風灌了個口子,他凝視著我的眼睛。
南星,我沒有把他們做成小鬼。
我把他們的骨灰都放到了寺廟里,我每天都在祈禱他們下輩子能平安喜樂。
我......很后悔。
但我會用余生補償你的,你別不信我。
我背過身不看他,語氣里是前所未有的漠然。
謝梟寒,你的余生,沒有多久了。
你的人生,我的人生,都被你的自以為是毀掉了。
余下的每一天,你都要跟我一樣,活在煎熬的油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