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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缺。
這兩年我的身體狀況越來越不好,我需要做的治療你也看到了,基本剩不下什么錢。
但我又不能為了省錢和那些工人住在一起,他們要是發現我一直吃藥身體不好,也許會把我踢出隊伍,我就更掙不到錢了。
之前為了給喬詩雨攢治病的錢,我跑過外賣,做過快遞。
也在工地搬過磚。
直到給了她一個腎后,體力越來越差。
連磚都搬不動了,就只能學著去用電鉆之類的工具。
其實我和她大學學的都是設計,也都曾夢想著成為頂尖的設計師。
將自己的作品展現給眾人,聽大家贊嘆藝術的精美絕妙。
后來我經常心慌,手抖。
再也沒辦法拿起筆來操控出精準的設計圖。
只能放棄。
而她,現在在陸子浩的精心照料下。
狀態顯然好了許多。
除了要服用最基本的藥物,看上去也和常人無異了。
喬詩雨輕輕摩挲著我的手。
像是要把這幾年對我的思念補回來。
那等你這次病好了出院后,就留在我身邊做助理,好不好
我的助理工作不累,你可以幫我復查文件,也可以給我提一些靈感意見。
以后我的作品就是我們兩個人的作品。
也許你不那么累了,身體自然也就會好些了。
我知道她是想彌補我,減輕她心里的愧疚。
可是現在騙她,還不如直接一次將真相都告訴她。
免的傷口反復撕開,時時得不到愈合。
這個方法聽起來不錯,但可能只在我剛做完移植的那一年有用。
現在,已經不是減輕工作量就能讓我恢復的階段了。
喬詩雨立刻接話。
我知道,我知道!
你透析的錢我來出,你手術的錢我全都會出。
只要等到合適的腎原,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用擔心!
她迫切的看著我,眼神中滿是期望。
似乎不想再聽到任何的拒絕。
我閉了閉眼,終究還是不忍心。
好。
看著她露出了欣慰的笑,我低聲道。
其實我更希望你能恨我一輩子。
她愣了愣。
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是。
我接受不了你的離開,整天以淚洗面。
就算理智上我能接受你離開的理由,可情感上就是割舍不下。
后來我試著把你埋在心里,甚至試著去恨你。
時間久了,加上陸子浩的關心和照顧,我以為我真的放下了。
直到再見到你的那一天,我依舊有些許的慌張,心臟砰砰直跳。
我就知道,我這輩子都不可能真正忘掉你。下意識的本能反應是沒辦法騙人的。
她俯下身,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以為只要我騙自己我是恨你的,發泄出來,就能解了我這么多年的委屈,出掉這口惡氣。
可換來的卻是心里愈發的憋屈。
我真沒想到我那么無理的要求你都會答應,竟然肯當著眾人的面......
喬詩雨再也說不下去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了,心中想證明只要讓你不順,我才能開心的想法越來越強烈。
直到知道真相的那一刻。
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整個人放松下來。
許嘉諾,對不起。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我都欠你一個道歉。
我知道這個道歉什么也改變不了,但我還是想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