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蓁要被江玨閃瞎了。
從市集出來之后,先是搞不懂為什么突然松手又牽上來,她還以為是他牽累了不想牽了,結果手松了沒幾秒,就又被牽住了。
接著江玨不知道在想什么,進度條顏色開始反復橫跳。
一會兒變成金色,一會兒變回白色。
之前進度條跳成金色是因為他在找靈感,需要代入戀人視角,好感度自然會超過系統的標準,可現在又是什么情況?
像顆壞掉的燈泡。
進度條被系統打扮得多富貴,當它閃起來的時候就有多晃眼。
為了保護自己的眼睛,冉蓁只能挪開眼不去看江玨。
彼時,他們正在一家西班牙料理餐廳吃午餐,巨大的鯊魚玩偶單獨占據了一個座位,冉蓁覺得有趣,甚至在店員確認人數的時候,多留了一份餐具擺在它的面前。
同樣是在外面吃飯,跟秦鈞吃飯的時候,有一種跟著老板蹭豪華工作餐的感覺,跟陳馳宇就更像是和朋友,可能也和性格有關,對著陳馳宇她總感覺氣氛嚴肅不起來。
像這樣歐式復古風格的餐廳很適合江玨,他就連吃個飯的動作都是慢條斯理,姿態優雅的。
可惜他內心好像不如表面看起來那么平和,也不知道是在糾結什么,那進度條快閃瞎她的眼了。
冉蓁干脆看著擺在江玨邊上的鯊魚玩偶下飯。
攤位上的玩偶大多粗制濫造,冉蓁套圈的時候根本就什么都沒想,初級財運自動幫她選定了整個攤位里價值最高的,所以拿到手時她就發現,這玩偶的做工還挺不錯。
她關注點的轉變,江玨很快就察覺到了。
和在市集上處處以他為中心,以防他再次陷入困境的時候不同,像這樣平靜地坐在餐廳里,沒有任何會讓他為難的因素后,她就不再關注他了。
之前似乎也是這樣。
她的那個朋友出現之后,她的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對方的身上。
分明是對方看他不順眼主動挑釁,可她偏偏選擇拉開他,就因為在言語的交鋒中對方處于更弱勢的一方?
那么是不是只要他表現得足夠弱勢,就能讓她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還不夠弱勢?他那么需要她。
“假如你生了一種病,全世界只有一個醫生能夠幫到你,她治不好你,但只要有她在就能減輕病癥的痛苦。”
冉蓁嚼嚼嚼的動作頓時被這突如其來的晦氣話給按了暫停:“?”
腦海里升起的一個念頭令江玨感到遲疑,他沒有辦法輕易做下決定,便用另一種方式向當事人尋求答案:“你不能確定那個醫生愿不愿意幫助你,也不確定醫生的幫助能持續多久。”
“一旦她離開,你可能再也無法適應病癥復發的痛苦,不如從未健康過,至少身體已經習慣了。”
“換成是你,你會怎么做?”
沒有掛在唇邊那漫不經心的笑,也沒有故作柔和的溫柔聲線,他平靜地注視著她,認真地尋求著她的看法。
冉蓁上下打量了一下江玨,又偷偷問了一下系統對方的身體狀況。
確定了江玨沒有得什么絕癥,她怎么回答都不會觸發“我真該死”的地獄效果,這才順著他說的問題想了想。
“這種病會死人嗎?”她問。
江玨否認道:“不會,疼痛也只是精神層面上的。”
這么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