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家。
莊母起的早。
她睡得有些迷糊,走出房門的時候,腳下不知踩著了什么。
有什么東西,從她腳下滾開。
咕嚕咕嚕的聲音響起的同時,她腳下一滑。
來不及呼喊。
她整個人就被那圓滾滾的東西帶著往前摔,莊母雙目圓瞪,手忙腳亂地想抓著什么,卻只抓到了桌布。
砸落在地那一瞬,桌上的碗碟全都被帶的砸到了她頭上。
“啊......”
她驚叫了一聲。
分不清是摔的疼,還是被砸的疼,她只覺得自己眼前發黑,腦袋上邊冒著星星。
屋里正睡著的人聞聲,連忙披了衣裳出來。
莊父低沉不悅的嗓音在屋里響起:“怎么了,怎么了?誰摔跤了?”
伴隨而來的。
是陳琳,莊趕美一家子錯亂驚慌的腳步聲。
下一秒。
莊父和莊趕美幾人默契地朝著聲源看過去。
只見莊母被絆著摔了個四腳朝天。
她身上還掩著一塊桌布,砸落在她身上的東西上,似有什么在蠕動。
那些東西散發著酸澀惡臭。
莊母聞著,感受著在自己臉上蠕動的東西,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下意識地朝著陳琳伸手。
陳琳卻是嫌惡地帶著兩個兒子往后退了一步。
“陳琳,趕美,我摔著了,扶我起來。”
莊母沒看到她這個動作,手往前伸著,理所當然地命令。
陳琳沒動。
莊趕美也遲遲沒動。
莊父瞪了他們一眼,側身拿了個帕子把莊母身上的東西拂開,再把人一把撈起來,朝著莊振北哥倆吩咐:“去燒些水來給你們阿婆洗干凈,快去。”
莊振北看了陳琳一眼,隨即跑開。
莊母這會兒渾身都疼,尤其是她的腰身,更是痛的齜牙:“我,我腰好像扭到了。”
莊父視線在她腰上轉了一圈,不以為意。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還是吩咐:“趕美,扶你媽去洗干凈,再擦些藥。”
莊趕美猶猶豫豫,但到底是去了。
屋里安靜了下來。
空氣中卻仍彌漫著一股子酸腐之氣,聞著叫人作嘔。
莊父沉沉地看了陳琳一眼,轉身背著手坐到一張看著勉強能坐的凳子上,語調微涼:“家里怎么回事?怎么還能臟成這樣了?”
陳琳張了張嘴,想解釋,卻又覺得沒什么好解釋的。
自那夜大嫂發瘋以后。
家里哪兒不是一地的狼藉?
那晚她原想著,吃完了東西實在太晚,也太累了,想著要不第二日再把地掃干凈,拖干凈。
哪里知道。
半夜的時候老莊家全部人就都上吐下瀉,幾近虛脫。
只除了她。
那會兒。
她哪兒還顧得上收拾家里?
之后,老莊家的人在醫院一住就是這么幾日。
她每天在廠子,家里,醫院來來回回地三個地方跑,累的喘口氣都奢侈,更別說時不時地,還得接受一下大哥大嫂作妖,鬧騰。
一整個就是心力交瘁的狀況。
她哪兒還顧得上清掃家里的衛生?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