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姝渾身發顫，連嘴唇開合的力道都極其的小心，“蔣天梟......我......我要死了！”
她看著不停變動的時間，嗓音帶著驚恐之下的哭腔，“我身上有炸彈，我真的要死了！”
不等她多說，電話就被送回了程中海手中。
“蔣三爺，聽說你跟阿煜都對這個女人感興趣，不如我給你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如何？”
蔣天梟頓了兩秒，“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程老先生啊，怎么，這是大官當膩歪了，改行當月老了？”
他的聲音聽上去分外輕松，好似對黎姝的死活并不放在心上。
程中海同樣不動聲色，“比起你想吞掉整個華南的胃口，我兼職一下月老，也是合情合理。”
黎姝知道蔣天梟有野心的，但是她沒想到他的野心竟如此之大。
海城跟南城是華南兩個最大的口岸，只要他把控了這兩頭，那么這其中的生意都要經過他的手。
蔣天梟的手段，從他怎么血洗了海城的那些陰溝，讓整座城改了他的姓就可見一斑。
一旦他把手伸到南城來了，難保他不會像吞沒海城那樣吞掉南城。
到那個時候，就連程家也奈何不了他了。
換句話說，沒有任何人能奈何得了他。
話筒里響起了蔣天梟的笑聲，懶洋洋的，在夜色下，似是一杯傾倒的烈酒。
“原來程先生是嫌我搶了你南城的買賣啊，這也怪不得我啊，程先生最近為了避風頭，不好進貨，我幫著他們打個短，這可是好事，程先生不感謝我就罷了，怎么還嚇唬我女人呢？”
縱使程家權勢滔天，但他們做這些見不得光的買賣總是不如蔣天梟便利，如今程家為了上面的變動避風頭，蔣天梟借機搶了程家南城最大的出口商，金哥。
若是開了這個頭，其他的自然也會有樣學樣，程家少了財路，還怎么穩固江山。
程中海開口時，聲音厚重的好似能捻碎夜色。
“蔣天梟，明人不說暗話，你停止交易，我告訴你她在哪，你把你手頭的貨帶來，我取掉她身上的炸藥。”
“不然，一小時后，她就不是你女人，而是一團被炸碎的爛肉。”
似是想到了那個情形，黎姝的心臟都縮緊了。
這次跟上回被薛老太爺抓走的時候不同，那時候的蔣天梟是一切盡在計劃中的游刃有余。可這一次，他不割塊肉下來，程中海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既然金哥之前是跟程家合作的，這次跟蔣天梟交易也是冒了風險的，要是蔣天梟這個時候終止交易，那么算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再想把手往南城伸，可就難了。
黎姝跟蔣天梟相處了這么久，她知道他對她感興趣，也知道他對她有吸引力。
可這其中到底幾分真幾分假，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有時候，黎姝甚至覺得蔣天梟比霍翊之還要難懂。
他總是忽然出現，帶給她無盡的歡愉跟激情。
又在消失的時候杳無音訊。
沒有電話，沒有消息。
她不知道他跟誰在一起，在做什么，或是在誰的床上。
他就像是握不住的風，無法靠近的火焰。
讓她分不清她在他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
那種飄忽不定的感覺，讓她始終都無法相信他心里真的有她。
黎姝盯著那只決定了她生死的手機，短短幾秒，漫長的像是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