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睡不著,一個勁兒的反胃,她只能坐起來靠著床頭才舒服些。
黑暗中,她看向床另一側入眠的霍翊之。
許是因為長期處在這種精英禮儀教育里,哪怕是睡著了,他的睡姿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她看了霍翊之許久,想要以此,看出二人之間的未來。
換句話說,他們之間的未來,還有多遠。
比轟轟烈烈的情欲刺激更可怕的是潤物細無聲的習慣。
就像是此刻,她早已習慣了睡在枕邊的這個男人,看到他的時候,她的心里就會有種莫名的平靜。
如果不是岳梔微刺破那些真相,不是宋楚紅的死,她想,她是不會跟蔣天梟越過那一步的。
可現在,她已經回不了頭了,就像是那些傷痕,永遠也不會真正的愈合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靠在枕頭上的黎姝無所察覺的睡著了。
就在她的頭沿著枕頭的弧度往下滑的剎那,她的側臉被扶住。
枕頭被抽走,她墜入了一個懷抱。
她不舒服的動了動,有醒來的征兆。
很快,她的背被溫柔的力道撫摸。一下,又一下,直到她軟化在那個帶著木質香調的懷抱里。
上方。
一雙眼睛一直注視著她,誰也不知眼睛的主人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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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峰最后的期限只剩下一天,所以黎姝第二天立馬就跟喬姐打探起了這位沈記的行蹤。
一向消息靈通的喬姐第一次撲了空,“妹子,我給你問了不少人,這位沈記來了南城三個月,一個場子都沒去過,都說是個挺冷面無情不近女色的人,我也打聽不到什么消息啊。”
黎姝哼笑一聲,“什么冷面無情,八成是剛來南城沒根基,怕被捉到把柄吧?!?/p>
就跟岳峰似的,都說他是多正經一個人,背地里還不是叫自己侄女給他物色雛兒玩。
外面見不到,那就得去機關里見了。
可她要是這么愣頭愣腦的進去,別說沈記辦公室,就連機關大門都未必進得去。
還是得找馬太太搭個橋。
馬太太答應的痛快,“進去是不難,但是沈記能不能聽您說就難了。”
她壓低聲音,“我家老馬說了,這沈記啊,就是冰箱里的石頭塊子,他來南城之后不少人去攀關系,不是被砸死就是被凍死。我家老馬也僅僅是能說上一兩句話而已,您要是想說動他幫忙,得有足夠的籌碼才行?!?/p>
黎姝對于這種冷面冰山一向是嗤之以鼻,都是人,都要吃喝拉撒,裝什么高嶺之花。
至于籌碼,人么,無非就是財色權。
錢她現在有的是。
至于權,岳峰跟他這個職位一向是兩個陣營,岳峰出事了,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獨大。
色嘛。
黎姝打量著鏡子里的自己,外面是白色的羊絨大衣,里面被她換了一件緊身的黑色吊帶裙,她自己都忍不住多看兩眼,更別說男人了。
這三劑猛藥下去,她就不信沈止不幫忙!
......
黎姝在灰色的大樓等了半個多小時,終于,馬瑞出來了。
路上,他給她交代著情形,“今天岳峰不在,這個時間大部分人都去后面食堂吃飯去了,沈記一般都是秘書拿到辦公室吃,機會正好?!?/p>
說話間,沈記的辦公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