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倏地。
他又想起什么,繼而緊緊皺眉退了一步。
他記得,柳扶楹有一回在香山墜了崖,第二日才回的家。
自從那次之后,她就開始經常往香山去,說是去觀里燒香求子,實際......
香山,阿楹。
哪有如此巧合
又或是,真的只是巧合!
裴舟霧口中那人只是純粹與柳扶楹的名字有一個同音的字罷了,是他想的太多。
不然,即便是門口守衛那一關,她就過不了的。
不將她當做逆賊同黨當場殺了都不錯了,怎么可能放任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進來與裴舟霧茍且私會。
阿螢。
裴舟霧口中的呢喃,仍在持續。
越聽,沈修年心跳的越快。
他倒不是吃醋嫉妒柳扶楹與裴舟霧有私,而是裴舟霧的身份實在復雜,稍有差池,連帶著沈家都是滅門之禍。
簪子…簪子。
裴舟霧不安的呢喃,聲聲牽動著沈修年的情緒。
他大著膽子又往前湊了幾步,還是想要多聽一些將事情弄清楚。
簪子......
裴舟霧的聲音有些發急,沈修年也擰緊眉集中注意想要聽的更清楚一些。
月螢。
蘇月螢。
蘇......
沈修年這會聽清楚了,聽的很清楚,裴舟霧所念之人姓氏為蘇,而并非是柳。
他松了口氣,眉頭舒展透著安心。
不是柳扶楹,那就好。
那就好!
一動身,腳下又忽而踩到什么,他低頭挪開步子,發現床前的地上落著一只木簪,他半蹲下去低頭去撿,也明白了方才裴舟霧口中的簪子是什么意思。
手指才觸到簪子,余光一瞥忽又在床下看見了什么東西。
他眼尖,一眼便回想起先前下屬同他說過的迷香。
伸手摸出,揪出來的果然是一根燒盡了的香。
他頓時心驚,而再抬頭時竟對上了床上裴舟霧不知何時睜開的雙眸。
他倏然起了身,裴舟霧竟也跟著強撐著坐了起來。
明明是極盡虛弱的身子,目光卻格外的凌厲,盯在沈修年身上的目光如銳利的刀鋒泛著冷光和殺氣,仿佛渾身是血處于弱勢的是他沈修年似的。
裴舟霧半字不言,只伸了手出去。
無聲的對峙,在滿屋的血腥氣里無限蔓延。
沈修年明白他的意思,他要的是自己手里的這只木簪子。
即便昏睡仍被惦記的東西,可見對裴舟霧何等重要,這樣的感覺,這樣難忘的情愫,沈修年何嘗不明白,都是為情所困的人罷了。
沈修年并不為難他,將手中的木簪子遞了出去。
他還注意到,木簪上雕刻著兩只螢蟲,頓時又明白了方才裴舟霧口中念叨的阿楹原來是流螢的螢。
果然,一切都是他多想了。
柳扶楹和裴舟霧,怎么可能呢。
回想早晨柳扶楹說看不上他的話,說的也是,柳扶楹連他都看不上,又怎么會看上裴舟霧這樣一個囚犯。
沈將軍。裴舟霧嘶啞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