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讓你死之前,你憑什么死?你醒過來打我罵我啊。我又誤會你又折磨你,你一死了之窩囊不窩囊?。垦劬Ρ犻_報復(fù)回來行嗎?”
“沈梨初,你他媽把眼睛睜開!”
“......”陸聿珩紅著眼睛歇斯底里地吼叫著,把停在周圍的海鷗都嚇得飛走了。
四周靜悄悄的,只剩下他無盡的嘶吼聲。
喊得嗓音沙啞,沈梨初也沒有醒過來,陸聿珩抱著她的身子嚎啕大哭著,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陳銘澤一句話都沒說,只是靜靜看著海邊的波紋。
等到陸聿珩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他才點了支煙輕輕開口,“陸總,其實幾個月前海域生日宴那次,我看見了沈梨初跳下水救你?!?/p>
陸聿珩怔住,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陳銘澤繼續(xù),“你知道以前我很想泡沈梨初,但那次我看到了她身體上的疤痕和她不顧一切下去救你的時候......我不想泡她了,我對她感到好奇?!?/p>
“我好奇她真的愛你愛到sharen,愛你愛到不顧生命嗎?”陸聿珩吐了幾口煙霧,“后來為她做手術(shù)的人是我叔叔,我又知道她為你捐骨髓。”
“但你什么都不知道。人只剩最后一口氣了,我拜托叔叔做了手腳將她帶走了?!?/p>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確定她不是那種sharen的人。”
陳銘澤起身,拍了拍陸聿珩的肩膀,“陸總,言盡于此,我的任務(wù)完成了,我先走了?!?/p>
陸聿珩閉上眼,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現(xiàn)在什么都知道了,可是懷里的沈梨初卻再也醒不過來了。
在海邊待了很久很久,陸聿珩才輕摸了摸沈梨初的臉,“走吧,阿梨,哥哥帶你回家?!?/p>
陸聿珩將人帶回了京市。
第三天時,他接到了器官捐贈單位的電話,那頭聲音冷靜,“你好,請問是沈梨初小姐的家屬嗎?我們接到了沈小姐的死亡消息,請問器官捐贈的事?”
陸聿珩發(fā)了瘋,怒不可遏地吼,“滾,不捐,我是她監(jiān)護(hù)人?!?/p>
他將沈梨初的尸體藏在了密室里,整夜不眠地守著尸體自言自語。
不到幾天的時候,陸聿珩就狼狽得不成人樣,臉色憔悴,眼里的紅血絲明顯,胡子拉碴,衣服皺巴巴的,整個人跟以往的他截然不同。
陳銘澤都嚇了一跳。
但并沒有多說,只是遞給他一張紙條,上面是沈梨初的字跡。
她寫,“我死后一切器官捐贈,謝謝?!?/p>
大風(fēng)忽起,吹得陸聿珩從頭涼到了腳,他好疼,渾身哪里都疼。
他得讓醫(yī)生給他開點止疼藥。
吃點止疼藥就不疼了。
一定是這樣的。
“阿梨......我吃點止疼藥就不疼了......”
一路上陸聿珩都喃喃自語著,重復(fù)著這句話。
眼看著尸體一點點變樣,陸聿珩慌了,摸了摸沈梨初的臉,“阿梨,我不聽話你在怪我是嗎?這么久一次都不來我的夢里?”
沒人回答他。
陸聿珩又守著沈梨初睡了一夜。
醒來時他主動撥通了器官捐贈單位的電話,表示自己同意捐贈器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