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縣。我是坐了四個小時的高鐵才到這兒的。此時正是華燈初上。雖然沒有海東的繁華,但也燈火璀璨,有著小城市的浪漫。溫涼的電話幾乎是掐著時間的打來了,“到了嗎?找著住的地方了嗎?”她沒想到我離開的那么急,在她問我去哪的時候,我給她報了地址,還報了車票的時間。她當時問我走的那么急,是不是為了躲江昱珩,怕他糾纏。我說她錯了,江昱珩不會。他現在一定生氣,氣我放了他鴿子,放我不聽話。現在看來我說的是對的,從他質問我為什么沒去領證之后,就沒有再給我一條短信一個電話。我這么急來這兒,是因為早就想來了,還有一個原因我是怕糾纏,但不是江昱珩,而是江爸和江媽。他們一定會找我,勸我。而我心意已決,糾纏的結果只會是讓他們浪費精力,也會讓我疲于應付。既然是這樣,我不如快點離開,不給他們機會。甚至我連另一個常用的號碼都開了飛行模式,現在溫涼打的是我的小號,連江昱珩都不知道。這個號是我爸的,一直放在手機的另一個卡槽里,十年了一直都沒響起過,現在第一次被打通。“還沒找,不急,”我環顧著這個陌生的城市,忽的就感覺整個人一下子慢了下來。“怎么不急,現在都幾點了,你趕緊找,要找個好點的酒店,安全性要好的,睡覺前檢查下衣柜床底,關好了窗戶,反鎖上門......”溫涼一通交待。我笑,心里也泛酸,因為我還有她的關心,“好,我知道,一定照做。”“也別忘了吃點東西,那個地方應該有外賣吧,”溫涼說這話時,恰好有個外賣小哥經過。“要不要我叫一個陪你聊聊天?”我調侃。溫涼聽到這個,松了口氣,“杉杉,不論什么時候一定要好好愛自己。”“嗯,我知道,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你還要上班手術,”我提醒完她掛了電話。我沒有急著找住的地方,因為我不想住酒店,而我來這兒是因為這兒是我的老家,確切說是我爸媽出生的地方。我爸媽并不是海東本地人,只是去那個地方做生意想賺大錢的人。最終錢沒賺到,命卻搭那兒了。我也是在這個小縣城出生的,但是我剛出生沒多久爸媽便帶著我離開了。后來我雖然在海東長大,但我記憶里爸爸對我說的最多的就是清平,說等我再大大,他們就帶我來這兒看看我們以前住的地方,也看看他們長大的孤兒院。我爸媽是孤兒,從小被父母遺棄,因為他們都有殘疾,我爸天生失聰聾啞,我媽是先天心臟病。不過我爸媽后來接受了好心人的資助,分別做了手術,兩人都恢復了正常。我打開手機相冊,里面有我拍下爸爸日記本里的地址,伸手招了輛出租車,“師傅,送我去這個水塔街老胡同口。”我說完就感覺司機看了我一眼,這一眼也讓我看向他,微愣。男人留著寸頭,眉目剛硬肅冷,再加上那近乎咖色的小麥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