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聽月訝然。
今夜是新妃入宮的日子,皇帝合該去兩位新妃那里,怎么來了這里?
容不得她多想,皇帝到了,她得去迎接。
踏出寢殿,就見他坐在冰鑒處納涼。
裴聽月上前行了一禮,旋即坐到他旁邊,軟聲問道:“皇上怎么這個時辰來了?”
謝沉眉目一挑:“聽月不歡迎朕?”
裴聽月整個人散著歡欣,她又湊近些,挽著謝沉臂膀道:“自然歡迎,只是嬪妾沒想到皇上會來這里,還以為您會去兩位新妃那里呢。”
謝沉垂眸,見人癡纏過來不由得唇角一彎,他長臂一展,將人攬進懷里:“聽月這么黏人,朕今夜若是去了新妃處,你怕是得哭鼻子吧?”
裴聽月整個人依偎過去,嘴硬道:“嬪妾才不會呢!”
謝沉低頭看她。
這目光太犀利,裴聽月裝不下去了,她摟著謝沉的脖子,氣鼓鼓地說了一連串的話:“好吧好吧,嬪妾會哭。”
“嬪妾心里醋意大著呢!”
“皇上答應嬪妾好不好,哪怕新妃入宮,也不會忘了嬪妾這個舊人!”
這表現,活像只炸毛的小貓咪。
一邊害怕被丟棄,一邊笨拙地求著主人的愛。
謝沉失笑,順著她的背一下下撫摸,“朕不是喜新厭舊之人。朕答應聽月,永遠都不會忘了你的。”
裴聽月趴在他肩膀上咕噥:“皇上說的話,可不能反悔。”
她拉起那只如新竹般修長的手,用自己小拇指勾了勾那只手的。
過后她眉眼彎彎,驕橫道:“蓋過章就要作數!”
“嗯,作數。”謝沉幽深的眸中染上一抹笑意。
兩人笑鬧了一會。
謝沉動了動脖頸:“聽月沐浴過了?”
裴聽月應了一聲。
謝沉欲言又止。
裴聽月看出了不對,忙追問道:“怎么了呀?皇上怎么不說話了?”
謝沉湊近她耳邊,輕聲說:“這衣裳,是聽月親手穿的,聽月不親手脫下嗎?”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根處,裴聽月身上發軟,聽見這話,臉上緋意更甚。
她轉頭嗔怪:“皇上…”
還沒撒完嬌,一陣天旋地轉。
謝沉將人橫抱起來,不容置疑往外走去。
長樂宮后殿的耳房不大,屏風后的一個梨花木大桶就占據了一半的地方,旁邊小幾上放置著花瓣、香露、干凈的巾子和衣物等等。
裴聽月試了下水溫后,便認命地開始伺候人,開始給他寬衣解帶。
他腰間的玉扣很好解,裴聽月把東西放置好,又給踮腳給他解衣襟前的盤扣。
兩人挨得很近,近到謝沉鼻間能嗅到她身上香氣。
這股香氣淡淡的,卻直直縈入心底,勾得人愈發燥熱。
謝沉眸光晦暗起來,喉結不由滑動。
等入了水后,他一把將人拉入桶中。
頓時水花四濺。
裴聽月沒設防被拉入水,嚇了一大跳,但沒嗆咳到,水里有只手穩穩扶住了她。
還算大的浴桶瞬間逼仄,水面花瓣漂浮,兩人面對面坐著,裴聽月清楚感受到肌膚緊貼時,對方身上傳來的觸感和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