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午膳后,謝沉身上的氣息冷冽得不像話。
一大半的時間,目光都在看向殿門口,批奏折的時間倒是占了少數。
梁堯在一旁戰戰兢兢地伺候,心里無比期盼裴婕妤前來。
可他沒能如愿,到了入睡的時候,人還沒有來。
謝沉的臉黑得不能再黑了,稍不如意一個眼神飛過來,直把人嚇得心里打哆嗦。
梁堯心里苦,但不敢說,只能更小心地伺候著。
*
第二日。
謝沉面色不虞,帶著一身火氣去上朝了。
而鳳和宮陷入了熱鬧之中。
眾位妃嬪的目光若有若無落在裴聽月和沈良妃身上,交頭接耳低聲說著什么。
裴聽月低垂著頭不語。
看來她讓梁安燒的這把火挺成功的,只一天,六宮嬪妃都知曉了此事。
燒起來好啊,燒起來她才好做戲。
一旁的沈良妃卻不知道這些人賣的是什么葫蘆,她輕輕撫上清艷側臉:“都瞧著本宮做什么?
謝賢妃沒頭沒尾來了一句,“確實有點像。”
沈良妃察覺到這話的不同,正欲發問,正巧崔皇后來了,她也就把疑問壓在了心里。
待請安散去。
崔皇后抿了一口青翠茶水,朝織霧問道:“今個她們怎么老看著裴婕妤和沈良妃?可是出什么事了嗎?”
身為鳳和宮女官,織霧自然是知道近日傳起來的流言,于是和崔皇后仔細講了。
崔皇后放下茶盞,正了臉色:“替身?”
“是。”
“查了嗎?是誰散播的?”
織霧說:“這事只查到了沈良妃身邊的人,旁的再也查不出了。”
聞言,崔皇后眼里劃過一抹細碎光影。
她手握六宮大權多年,可以說對六宮諸事了如指掌,甚少有查不清楚的狀況。
看來,這水比她想象的還要渾。
不過水有多渾有什么關系呢,她只需要做成她想做就行。
織霧小心翼翼問:“現在可是發落良妃的好時機,娘娘不動手嗎?”
“本宮罰她,她會服氣嗎?她有一百個理由來反駁本宮,甚至于會去皇上面前求情。”崔皇后臉色淡然:“倒不如,直接讓事情有個決斷。”
“娘娘是指…”
另一邊。
出了鳳和宮的宮門,沈良妃坐在轎輦上,支著頭吩咐玉玲。
“今日賢妃有些異常,嘴里說了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什么像不像的,你去查查。”
玉玲她咬牙看向另一邊走著的韻兒,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和韻兒都是娘娘帶進宮來的,韻兒這丫頭聰明聽話,但有一處不好,容易得意忘形管不住嘴。
所以許多事,都是她和娘娘商量,至于韻兒,則是照管娘娘的衣食住行等等瑣碎事宜。
自從娘娘出宮后,見皇上對娘娘的恩寵不減,韻兒一日比一日膨脹開來了,什么話都敢說。
前兩天,更是被人引著說出不該說的話。若不是昨日跟她保證了,她才不幫著韻兒瞞著娘娘呢。
回到昭元宮后,玉玲便拉著韻兒到了無人之處,“你到底找到沒有!”
“好姐姐,你再給我兩日時間。”韻兒急得快哭了,“明明那人在御膳房做事,可我一找,怎么也找不到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