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還是有些不敢,被云舒摁著肩膀坐下,“哎呀,婕妤讓你坐你就坐?!?/p>
梁安無奈仰頭看了一眼云舒,這才安靜坐好,“婕妤有什么盡管吩咐便可。”
裴聽月正色道:“確實(shí)有一件事?!?/p>
她臉色鄭重,殿里兩人都看了出來。
梁安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云舒則去守著殿門。
裴聽月斟酌了一下言語,緩緩道:“有件事,我想問你知道與否?!?/p>
“婕妤盡管說,奴才定知無不言?!?/p>
“皇上,曾給我下過不孕的涼藥?!?/p>
梁安手握成拳,瞪大了眼睛。
裴聽月看著他的反應(yīng),明白過來,“你知道?!?/p>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梁安臉上一片凝重,長舒一口氣說:“知道,當(dāng)初奴才挨罰就與此事有關(guān)?!?/p>
裴聽月倒不知道這個(gè),詳細(xì)問起來,聽過緣由后她感慨,“沒想到,你是因著這個(gè)挨得罰,倒是我連累你了。”
“這怎么能怪婕妤呢,是奴才的錯,不該揣摩君心。只不過,婕妤為何突然說這個(gè)呢?”
裴聽月抬眸看他:“沈婕妤在御前,可有安插的眼線?”
梁安思索一番:“有,只不過應(yīng)是侍衛(wèi)。御前的太監(jiān)被干爹整治了好幾次,沒人敢有二心?!?/p>
裴聽月輕聲說:“將皇上給我下涼藥的事,透給沈婕妤的眼線。”
梁安震驚。
裴聽月看他驚訝的模樣,以為此事不好做,“我知道這事有些艱難…”
梁安反應(yīng)過忙搖頭:“婕妤誤會了,這事倒好做,只是奴才驚訝,婕妤為什么要這樣?”
將這事透給沈婕妤,有什么好處嗎?
裴聽月垂下眸子,笑盈盈道:“自然是讓沈婕妤知曉,以此來攻擊我。”
這些時(shí)日,沈婕妤遭逢家中劇變,又被她和皇后聯(lián)手做局降位,精神已臨近崩潰邊緣,只要外界稍稍刺激,她就徹底崩了。
而裴聽月要的就是這個(gè)效果。
若是沈婕妤知道皇帝給她下涼藥,再次被她刺激,定會忍不住拿此事來攻擊她。
屆時(shí),也該輪到她“發(fā)瘋”了。
她討好皇帝這么久,也是時(shí)候換換主次地位,由她來掌控影響著皇帝的情緒了。
她要把兩人曾經(jīng)所有的利用、不堪、虛假給攤開,她要往后的日子里,皇帝純粹地喜愛著她。她要將那把殺穿宮闕的“匕首”,親手插在皇帝心口。
本來,裴聽月沒想這么快的。
一方面,她原本底氣不足,怕在皇帝的心里沒那么重要,這把匕首插不上去。
另一方面,她也怕自己玩脫了,皇帝徹底冷落了。
可如今,她知道皇帝的真心只對她了,而且還有這個(gè)孩子兜底,可以放下心做此事了。
她的想法,梁安不解,“奴才愚鈍、婕妤這是…”
裴聽月笑著跟他簡單解釋一番。
梁安聽后暗暗心驚。
自家婕妤竟想徹底“主宰”皇上的感情。
可他聽下來,卻不覺得這是天方夜譚,這計(jì)劃是完全可行的!
梁安再次慶幸當(dāng)初的選擇。
他覺得,留在婕妤身邊,也許有一日會比干爹給他留的路還好。
“婕妤吩咐的,奴才一定做好?!?/p>
裴聽月笑著將桌幾上的荷包推過去,“辦這事少不了銀子,這一百兩你收下,若是不夠再問我要?!?/p>
梁安沒推辭這銀子,他收了下來,“這些銀子完全夠了,婕妤等著奴才的好消息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