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
周弘聰被送走的第二日,劉姨媽也被趕回青州。
鬧出這種事,罪魁禍首何止周弘聰?宋鈺文自是再容不得劉姨媽在府里的。
這點正合宋知鳶心意。
她站在門口,送別劉姨媽的車馬遠去。
宋知雪不聲不響走過來,與她并肩而立,同樣望著前方。
“長姐果真機敏,這步棋下得好,既粉碎了姨媽的陰謀,又進一步打破母親慈愛的假象。
“不過兩日,我便已聽聞外頭閑言碎語,說母親以往對你多好恐是裝出來的。”
宋知鳶眨眼,一臉無辜:“妹妹也說是閑言碎語,旁人說嘴就罷了,你是自家人,怎么能當(dāng)真呢?
“莫非在你眼里,母親就是這般面慈心黑的存在?”
直接把帽子扣回去,宋知雪面色微變。
宋知鳶繼續(xù):“若說到棋,妹妹才是真下得好,明明出了手好似沒出手,片葉不沾身。”
宋知雪莞爾:“雖不知長姐在說什么,但妹妹全當(dāng)是在夸了,多謝長姐。”
一番言語機鋒,誰也沒輸沒贏。
宋知鳶勾唇一笑,越過她進門。
宋知雪看著她的背影,臉上笑容倏然消失:“真難對付啊。”
又轉(zhuǎn)向車馬遠去方向:“都是群廢物,一點用都沒有。”
看來,還得找更好的“工具”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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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重陽節(jié)至。
京都街市處處花卉。
沿街閑逛的小娘子小郎君們?nèi)宄扇海蝾^戴簪花,或鬢插茱萸。
老字號商家們各有一番心思。
或從人群中選女賓來進行插花比試,或用菊花做茶料請人切磋點茶技藝。
沿途還設(shè)有投壺射覆之地,高臺瓦舍更是曲目不斷。
真正是百業(yè)興盛,繁華和樂之景。
宋知鳶穿梭其間,逛得累了,挑了個人少的臨窗酒樓,欣賞著街市熱鬧。
小柱子興奮拽住蕭承煜:“找到了,主子快看,宋姑娘在那里!”
蕭承煜抬頭望去。宋知鳶靠在欄桿旁,左手托腮。
眉眼彎彎似新月,面白凝脂若桃李。剪水雙瞳,顧盼生輝。
臉頰兩個小酒窩,恰似春風(fēng)里盛開的花朵,竟比旁邊綻放的粉黛更艷。
“宋姑娘頭上沒簪花!”小柱子將手中菊花名品遞到蕭承煜手中,“奴才特意挑的,配宋姑娘最佳。”
他催促著,二人正要上前。
忽然,另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臨窗視野。
是劉嶼安。
主仆倆腳步同時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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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
劉嶼安捧著手中的菊盆有些緊張:“鳶表妹,好巧。這是我......”
話剛開頭,宋知鳶便搶先打斷:“聽聞表哥這幾日來葳蕤院找過我?”
劉嶼安頓了片刻,如實回答:“是,我是擔(dān)心那天的事,表妹還好嗎?”
“我很好。只是......”宋知鳶抿唇,“表哥當(dāng)日想自傷以保全我,可想過后果?
“哪怕你是醉酒,擅闖女兒家閨房,舉止孟浪,名聲也會受損,還會影響科考與日后仕途。”
劉嶼安點頭:“我明白。但當(dāng)日確實是我之過。你本不需我相助。若非我多事,你不會面臨那等局面。
“我已有錯在先,怎能讓你再因我之過承擔(dān)惡果,你何其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