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你們羅家若對我好點,她又何至于日日擔心,越發病入膏肓,卻不敢真正閉上眼睛。”
說著,李婉晴淚如雨下。
因為她心里明白,害了母親的人不只羅向恒,還有她。
她也是罪人。她后悔了,她不該嫁的。
李婉晴癱坐在地,無聲痛哭。
宋知鳶將她拉起來,奪過匕首:“剩下的交給我吧。”
匕首在指尖翻飛,耍出漂亮的劍花。
宋知鳶嘴角含笑:“這玩意細長輕薄,用來對付你最合適。
“不會一下子把你弄死,卻足夠鋒利,能精準扎入要害,讓你一點點失血而亡。
“過程恐懼而痛苦。羅向恒,你不配痛快地死去。”
說著一步步靠近。
清冷的月光從窗口射入,落在宋知鳶的臉上,讓她的笑容看起來更為陰森邪魅,宛若修羅。
“不......不......”
羅向恒滿目驚駭,強撐著,一點點往外爬。
傷口鮮血泯泯流出,在地上拖拽出蜿蜒痕跡。
宋知鳶也配和著他的速度靠近,看著他緩緩爬出屋外,不疾不徐,好似欣賞籠中鳥雀垂死前的表演,臉上盡是被愉悅地滿足。
羅向恒掙扎著,明知對方將他當成貓捉老鼠的游戲,卻不肯放過哪怕一絲希望。
或許是到了屋外空曠之地,迷藥效用減緩,他雖然受傷,好歹四肢恢復了些許力量。
又或許是死亡威脅下激發的無窮潛力,他竟然努力爬上了旁邊的馬車。
啪。
韁繩揚起,馬匹疾馳而去。
宋知鳶輕嗤一聲,彎腰就地取材,撿上幾顆小石子在手中掂了掂,掏出懷中彈弓,拉弦,上彈,瞄準。
一氣呵成。
咻咻咻,接連三發,全部擊中馬屁。
馬兒吃痛受驚,前蹄上抬,仰天嘯鳴,發瘋般橫沖直撞,慌不擇路。
嘩啦,砰,連車帶人摔下前方懸崖。
宋知鳶蹲在崖上,俯視一眼,腳尖挑起石子一踢,石子骨碌碌滾落。
她勾起嘴角:“中了藥受了傷還摔這么狠,大概率是活不成的,但為防萬一,我得下去確認。你大著肚子,就別去了。”
身后,李婉晴點頭:“好。”
想了想,又道:“多謝。”
宋知鳶愣了下:“不必。我們互幫互助,各取所需罷了。”
李婉晴垂眸:“我說多謝,不單單指這次,還有行宮那回。若不是你,我跟孩子恐怕已經不在了。
“宋姑娘,我欠你一句多謝,更欠你一句對不起。大婚當日,是我有心算計,行宮也是。
“我知道你或許不需要,不接受,可我必須說。抱歉。”
宋知鳶沒表態,她對李婉晴有同情,但不喜歡。
她沒想過去跟對方冰釋前嫌做朋友,卻不妨礙做盟友。
盟友嘛,不必考慮太多,利益一致,目的相同就可以。
人,要擅于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為已所用。
她輕笑著略過話題,說回正事:“崖下的事我去解決,但崖上......京都還有些后續需要你。”
李婉晴意會:“明白。宋姑娘放心,此事你絕對是最清白無辜的受害者。”
宋知鳶頷首,表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