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英,這段時日我會住在萬國驛館,你可以隨時來找我。哪怕你還未做好決定也可以。因為我不但是南越王,還是你的阿母。”
做南越太子需要條件,但做趙瑾的兒子,不需要。
趙瑾輕笑著轉身:“走吧。”
“等等。”
朱萬松急切站起來,“說了這么多,問了這么多,全是對阿英的。對我......你,你沒有任何話想要說嗎?”
趙瑾邁出的腳步微頓,但她沒有回頭,閉上眼:“抱歉。朱萬松,你是個好人,或許還會是個好丈夫,好父親。
“若我是尋常女子,我們應當能成為一對恩愛夫妻。”
朱萬松懂了:“可惜你不是尋常女子,你需要的也不是一個好丈夫,對嗎?”
趙瑾沉默。有時候不回答已是一種答案。
朱萬松突然失笑,只是這笑容里似乎夾雜了太多不同的東西,讓人有些看不清他此刻的情愫。
只聽他輕聲道:“我明白了。”
趙瑾再次邁步出門,看向庭院中的飛鷹:“這位大人是......”
飛鷹拱手行禮:“在下飛鷹,東宮宿衛(wèi)統(tǒng)領。”
東宮......
趙瑾掃了宋知鳶一眼:“多謝飛鷹大人護佑阿英。吾離開國都之事鮮有人知,所以......”
飛鷹立刻會意:“此事飛鷹不會對外宣揚,但會如實告知陛下與太子。”
趙瑾點頭:“這是自然。吾也是要面見陛下的。”
南越諸人離去,飛鷹等侍衛(wèi)再次隱匿。
朱萬松站在門口,望著趙瑾漸行漸遠的背影,神色怔怔。
“舅舅。”
朱萬松搖頭:“我沒事。”
宋知鳶欲言又止,顯然不太信。
朱萬松無奈:“我真的沒事。我怨過她,恨過她,可是......”
他停頓片刻,突然問道:“知道我后來為什么一直告誡自己她就是個騙子嗎?”
宋知鳶愣住。
“因為我寧可她是騙子,說的全是謊言。總好過她沒了,不知死在哪里,才杳無音訊,遍尋不到要強。”
朱萬松深吸口氣:“今日見到她,我以為我會更怨,更恨。怨她的冷漠,恨她的無情。可是沒有。”
他指了指心臟的位置:“這里反而釋然了。原來她真的是南越女王,原來離開我后,她這些年過得很好。這樣也不錯。
“她說得對,她需要的不是一個好丈夫,而是一個好王夫,顯然我做不到,我們確實不合適。”
朱萬松回頭,看向身旁的厲三郎:“好在我還有機會做個好父親。”
厲三郎張著嘴,不知如何應對,因為他不確定自己會不會留下。
南越王的尊位他并非不心動。
他想要更多的力量,想成為她人更強大的后盾。
南越太子自是比惠裕侯世子要好。
尤其趙瑾有些話說得對。權利是個好東西,可以帶給他更多可能。
他可以接受沒有機會,但不能接受有朝一日機會來了,卻因權勢地位不足而白白錯過。
“我......我......”
他支吾著垂下頭,攥緊雙拳。
他怕傷到朱萬松。
這段時日,朱萬松對他的好歷歷在目,他不是沒有心的人。
有如此慈父在身邊,而他卻要為權勢地位舍棄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