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梁崢打了個電話過來,她本不想接,但怕會惹他生氣,磨蹭著到一邊去接。
“在做什么?”
“和同事在外面。”
“什么時候回來?”
似乎是聽出那邊的吵嚷,他頓了頓,“我去接你。”
“不知道。”
他語調平淡,卻帶著一貫的不容置疑,涂桃已經(jīng)習慣他這種說話方式,但這次卻莫名的不舒服,“不用了,我又不是你養(yǎng)的寵物,不需要時時刻刻看著,我自己能回去!”
梁崢怔了下,還沒來得及回話,電話已經(jīng)被掛斷了。
他又不是那個意思,瞎發(fā)脾氣。
白天拍馬屁的時候還好好的,這會兒又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不知道怎么了。
梁崢看了看表,打算如果十一點還沒回來,就去逮人。
十點五十,他穿好衣服下樓開車,剛拐出路口,看到邊上停了輛黑色A8,涂桃下了車,對后座的人揮手,大聲說再見。
他不動聲色盯了幾秒,在路邊停了車,看著她晃晃悠悠過來,也不看路,徑直往前走。
梁崢下了車,幾步走到她面前,手掌貼著她的后背,就把人往車里帶。
涂桃嚇了一跳,扭頭看是他,才松了口氣,“你干嘛,故意嚇我是不是?”
說完還推了他一把,“不用你,我自己能走。”
梁崢不和酒鬼計較,拉開后座把人塞進去,等他繞到駕駛室,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躺在后座了。
整個人呆呆的,衣領扯的很開都不知道整理。
他不大高興,忍著不發(fā)作,停好車去后座拉她起來。
涂桃頭暈目眩,幾乎走不了直線,卻還是固執(zhí)的推開他,“我自己走。”
一路跟著她搖搖晃晃進門,她又說手機沒拿,肯定是落在車上了。
梁崢折返回去從座椅縫隙中找到她的手機,回來看見她脫了鞋,就坐在玄關的地板上,朝他伸手,“手機給我。”
“一會兒再看。”
他皺著眉拽她,“起來,地上涼。”
涂桃扭著身子躲他,手還是固執(zhí)的伸著,“我要手機。”
玄關只開了一盞暖色燈,將梁崢的臉映襯著陰晴不定,他不太想發(fā)脾氣,耐著性子說了最后一遍,“起來。”
“我不。”
涂桃仰著頭盯著他,忽然笑了聲:“剛才送我的那個同事,是個剛來不久的實習生,家里特別有錢,你知道他跟我說什么?”
梁崢默不作聲。
沒聽見他的回答,涂桃也不在意,慢吞吞站起身,他身高很高,幾乎要高出她一個頭。
她仰頭太累,干脆伸手拽住他的衣領,鼻息貼近,“他說桃桃姐,原來你住在這啊,你都不知道,這塊的房子有多貴多難買。”
“我甚至都不敢讓他送的太近,生怕被人說閑話。”
她松開他,解開腕上的表,往桌上一扔,“我不要戴你送的表了,我就是個普通人,你送我的東西,根本不匹配我的身份。”
“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到底為什么一定要跟我在一起,因為你不喜歡梁冶,而我又剛好是他的前女友嗎?”
清醒的時候,她從來不敢說這些話,如今卻就這么坦然地問出口:“我不懂,你可以給我解答嗎?”
梁崢眼神漸暗,很快凝成靜謐的幽深,很明顯是要發(fā)脾氣的征兆。
他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她:“你想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