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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夜的車才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我意外地沒有感到一絲疲憊,而是覺得無比放松。
跟傅汌在一起的這些年,我總以為自己沒有他的日子會過不下去。
所以這些年我總是圍著傅汌轉,每日每夜都在惴惴不安中度過。
我害怕傅汌會不會有嫌棄我的那一天。
我總是疑神疑鬼,猜想傅汌總是夜不歸宿,會不會是在外面干對不起我的事
直到今日,我才明白,我會變成這樣不過是因為傅汌沒那么愛我了罷了。
婚姻就像一座牢籠,把我的身心狠狠束縛。
以至于我都忘了,在嫁給傅汌之前,我也曾是一名有夢想向往自由的畫家。
牢籠破碎,我也是時候找回屬于自己的新生活了。
所以回家后,我干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拿起畫筆創作。
沉浸在自己喜歡的事上,時間總是流逝得很快。
等我完成了第一部作品《祁》時,才想起自己已經離開傅家快半個月了。
這時我才發現,重新開啟一個人的生活不是那么難。
而離開傅汌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難過。
傅總,我們查到阿布兩個月前不是意外走失的,也沒有被毒死,而是被人用兩千塊賣給了黑市,而后黑市賣給了狗肉店,阿布就是從附近的狗肉店逃出來的。
我們還查到把阿布賣到黑市的人,是一個叫劉強的人。他跟婉柔小姐是前男女友的關系。
阿布遭遇此事,估計跟婉柔小姐脫離不了干系。
傅汌攥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
他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真相,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傅婉柔是他到破落山村考察意外遇險時的救命恩人。
傅婉柔原名宋婉柔,從小在貧困山村長大,常年受酒鬼父親家暴。
再加上她是為了救他才雙目失明,傅汌覺得她可憐,所以把宋婉柔領回了家。
甚至為了不讓我多想,他對外宣稱宋婉柔是他流落在外的小侄女。
助理傳遞的消息,讓傅汌漸漸理清了一切誤會的前因后果。
原來阿布的事情真的跟唐舒月無關。
想到這,傅汌就無比后悔不安。
阿布壓根就沒有死,他還因骨灰的事情跟她鬧離婚!
還有孩子的事,如果那天他沒有非要丟下我去找宋婉柔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死
想到孩子,傅汌后背出了一身汗。
他想起鐵盒入土那日,自己妻子眼中死灰般的寂靜。
意識到什么,傅汌猛地調轉車頭,直奔埋著骨灰的寵物墓園。
挖掘機鏟開寵物墓園時,天突然下起了大雨。
挖掘機將墓穴上的水泥和大理石都鑿碎后,一向沉穩自如的傅汌,此刻像一頭失去理智的公牛,朝寵物墓穴撲了過去。
他發瘋般地用雙手不停挖土。
他雙眼血紅,腦海里不停地回蕩著我那天在這說過的話。
傅汌,那里面裝的是我們孩子的骨灰??!
傅汌像著魔了一般,不停地挖墳。
直到雙手鮮血淋漓,孩子的骨灰盒才終于被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