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長嚴厲地擋在警察面前，語氣不容置疑。
霍煜謙躲在后面，看著這混亂失控的局面，心中狂喜。
面對情緒徹底崩潰的病人和醫(yī)護人員的強硬態(tài)度，兩位警察對視一眼，只得無奈放棄。
他們轉向林夏清，嚴肅地交代了幾句“安撫情緒”、“有情況及時聯(lián)系”后，便轉身離開。
看著警察消失在走廊盡頭，霍煜謙緊繃的身體猛地一松，無聲地吁出一口氣，后背的襯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林夏清冷眼旁觀著他這如釋重負的神情，心底只剩下徹骨的冰涼。
折騰一上午，早已耗盡了林夏清的體力。
她甚至連應付霍煜謙演戲的力氣都提不起來了。
霍煜謙同樣筋疲力盡。
昨天上午開了四小時車去青城，晚上又連夜駕車返回海城，在醫(yī)院冰冷的走廊上蜷縮了一夜。
此刻的他感覺自己像被掏空了一樣，又累又困，身心俱疲。
就在這時，霍煜謙口袋里的手機響起。
是他母親周莉莉。
電話剛一接通，劈頭蓋臉的怒罵便砸來。
“霍煜謙！你個小王八羔子！有了媳婦忘了娘是不是？！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娘？！多久沒滾回來看我了？啊？！”
“還有！你婚禮提前這么大的事，老娘我居然是從街坊鄰居嘴里知道的！你翅膀硬了是不是？！當我死了啊？！”
“還有錢呢！這個月的錢為什么還沒打過來？！你想餓死你老娘嗎？！我告訴你，你再不給錢，老娘明天就上霍家大門坐著去！讓全海城的人都看看霍家的好兒子是怎么對待親娘的！到時候你可別嫌丟人又來求我！”
霍煜謙腦袋像是要炸開，他疲憊地捏著眉心：“媽，我在醫(yī)院，夏夏生病住院了，我得陪她......”
“住院？又不是要死了！用得著你一天到晚守著當孝子賢孫？！你不回來，你老娘我就要餓死了！被氣死了！”
周莉莉的聲音更加刻薄難聽，毫無顧忌。
若是從前，林夏清或許還會心疼霍煜謙攤上這樣的母親。
但現(xiàn)在，她只覺得諷刺。
惡人自有惡人磨，真是天理循環(huán)，報應不爽！
她虛弱地靠在床頭，輕聲道：“煜謙…你快回去陪陪阿姨吧。你昨晚開了一夜的車，又在走廊凍了一宿，根本沒休息好。我下午輸完液就能出院了，沒事的。”
霍煜謙此刻只想逃離醫(yī)院的壓抑和周莉莉的咆哮，所以順著臺階下：“好了好了！我馬上回來！你別鬧了行不行！”
他煩躁地吼了一句，迅速掛斷電話。
以往，在他和周莉莉激爭吵后，林夏清總會給他一個充滿安慰的擁抱，撫平他的煩躁。
此刻，霍煜謙也下意識地等待著。
然而，病床上的林夏清只是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些，仿佛完全遺忘了這個固定流程。
這巨大的落差感像一根細針，猝不及防地刺了霍煜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