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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后,地下室的門才打開。
沈晚凝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顧廷之縮在角落,蓬頭垢面,后腦勺的頭發被腥臭的血黏在一起,干涸了一片。
他的雙眸已經空洞無神,她喚了他好幾次,他都無動于衷。
愧疚和心疼讓沈晚凝眉頭緊鎖,輕柔的將顧廷之扶住,讓保鏢送出地下室。
出來時,迎面撞上周煜川,他眼底都是擔憂。
晚凝,廷之沒事吧
沈晚凝搖了搖頭,與他擦身而過。
后面一連幾日,沈晚凝都守在顧廷之身邊,寸步不離。
也許是出于愧疚,也許是顧廷之的狀態真的太過于嚇人。
總之,她心底隱隱透著難過。
在藥物的作用和心理醫生的治療下,顧廷之慢慢好轉。
這天,沈晚凝陪著他輸液。
顧廷之又一次在噩夢中驚醒。
不要!
沈晚凝剛想要上前安撫,病房的門被周煜川推開。
他佝僂著身子,懷里抱著一束百合花。
廷之,我來看你了。
沈晚凝伸出安撫顧廷之的手緩緩又收了回去,繼而走過去扶著周煜川。
阿煜,你傷還沒好,怎么能自己跑過來不要又牽動了傷口。
周煜川假意心疼的走到床邊看著顧廷之。
我聽說廷之在地下室被嚇到了,精神狀態不太好,我擔心的睡不著覺所以才過來的。
迎著他虛偽惡心的面容。
顧廷之看見他懷里的百合花,冷冷的抽出自己的手,聲音冰涼。
用不著假惺惺,我看著惡心,你不知道我花粉過敏嗎送花給我。
他花粉過敏,一碰花就會全身起紅疹,嚴重一點還會窒息嘔吐。
可沈晚凝沒注意。
周煜川的故意使壞。
周煜川整個人僵住,可憐的看著沈晚凝,晚凝,我不知道,我是好意,廷之誤會我了。
沈晚凝對顧廷之的心疼瞬間蕩然無存,看他的目光再次泛起冷意。
阿煜都是好意,你作什么他傷口沒好都要來看望你。
顧廷之垂眸,已經無心和他爭辯,沈晚凝,怎么樣都好,我可以離開了嗎
沈晚凝怔了幾秒,有些遲疑道。
你要去哪我送你。
他掀開被子,雙腳落地觸及一片冰涼。
不關你的事。
說完,顧廷之推開沈晚凝。
他最重要的事還沒有做完。
見他一聲不吭就要離開,沈晚凝來了脾氣,追上顧廷之的腳步,你身體還沒好,到底要做什么就不能好好待在這里,讓人省省心無理取鬧也要有個度。
望著沈晚凝滿臉不耐煩的責備。
顧廷之深吸了一口氣。
我身體不好不都是拜你所賜
沈晚凝聞言頓了頓,良久她輕飄飄的說道,誰讓你動了阿煜的傷口,說到底還是你的不對,否則我也不會罰你。
呵,所以說,罰也罰了,你說我按他傷口我也認了,那我可以走了嗎
以往,顧廷之但凡受一點委屈都忍不住要和她作鬧。
但今天不知怎么的,他眼里皆是無謂。
冷靜得讓她有些心慌。
沈晚凝垂眸,神色復雜的看著他,你起碼給阿煜道個歉再走,人家好心來看望你,你態度還那么差。
沒想到,顧廷之笑了,扭頭回去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