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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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煜如遭雷擊,手中的信封飄落在地。
信封里滑出一張照片——那是女兒最后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小小的臉上還纏著紗布。
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字:爸爸,我好疼,但我不怪你。
身故....理賠蘇煜的手指僵在半空。
保險經理公式化地解釋:根據醫院出具的死亡證明,被保險人蘇晚晚于一周前因重度燙傷引發感染導致......
閉嘴!蘇煜猛地搶過文件,紙張在他手中簌簌作響。
他看著死亡證明上女兒的照片刺痛了他的眼睛——那是去年生日時他親手拍的,小姑娘穿著粉色公主裙,笑得像個小太陽。
陸聽瀾上前拉住蘇煜的手,聲音帶著刻意的哽咽:阿煜,這一定是弟妹在騙人,找人演戲,我當初只是不小心燙到晚晚一點點,怎么可能.....一定是弟妹看不慣我,我現在就離開.....
蘇煜甩開她的手,力道大得讓陸聽瀾踉蹌著撞上鞋柜。
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腦海中閃過一周前那通被他掛斷的電話。
當時陸聽瀾正靠在他懷里說肚子疼,電話里顧清歡似乎說了什么植皮......
不可能.....他踉蹌后退撞上玄關柜,嘶吼著沖向二樓:顧清歡!你給我出來,你給我解釋清楚,你一定是在騙我的。
腳步在女兒的房間前猛地剎住,推開門的手在顫抖,里面沒有留下女兒的任何東西,只剩下空蕩蕩的房間。
蘇煜的膝蓋重重砸在地板上。
他想起,女兒出生后時,他抱著那個皺巴巴的小生命,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捧在手心怕碎了。
他笨拙地學著換尿布,半夜偷偷量嬰兒床的欄桿間距,甚至為該用哪個牌子的磨牙棒和孕兒師吵起來。
有次女兒發燒,他抱著孩子在客廳走了一整夜,第二天西裝革履地去開會,領帶上還沾著退燒貼的痕跡。
而現在......
女兒死了,在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在陪著瀾姐。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還是不愿意相信。
他發瘋似的撥通顧清歡的電話,卻聽到隔壁顧清歡的房間傳來手機鈴聲。
沖進臥室,只見離婚協議上靜靜躺著她的婚戒,旁邊是用女兒蠟筆寫的字條:十年錯付,生死兩清。
蘇煜跪倒在地,胃里翻涌起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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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園里。
雨水順著墓碑上的照片流下,女兒都笑容在玻璃相框里模糊成一片。
我跪在泥水里,將最后一只折紙小鳥放進火盆里。
我摩挲著墓碑上凹凸的刻字。
身后傳來枯枝被踩斷的聲響,黑色傘面籠罩下來,遮住了傾盆大雨。
你從前最怕冷。熟悉的嗓音精準刺入我塵封的記憶。
傘檐微微抬起,露出沈硯清輪廓分明的下頜。
十年光陰將他眉宇間的少年氣磨成鋒利的棱角。
我和沈硯清是青梅竹馬。
他十歲那年,我在藥房后巷撿到發燒的他。
父親見他天賦過人,破例收他做了關門弟子。
十五年朝夕相處,直到我要嫁給蘇煜前夕,他把我堵在藥房倉庫,揭開了他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