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知道我心情不會很好,茯苓陪著我,也一直沉默。
伺候我洗漱歇下后,裴煜順帶請的太醫也來了。
可我卻擺手:打發了吧。
我不需要太醫,這咳疾,回了虞國便好了。
而原本,我是沒有咳疾的。
只是裴國冬日天寒地凍,不比虞國四季如春,我自然是忍受不了的。
可因為裴煜,我忍了一年又一年,滿心都是甜蜜。
可如今想到自己所做的種種,只覺得,自己可笑至極。
知道我的意思,茯苓打發走太醫便擔憂的跪在我身旁撫摸上了我的小腹。
公主,這孩子,要怎么辦
她問,我下意識撫摸上小腹,眼底墨色波動。
這個孩子,是我期待來的,也是我算計來的。
明明,只要早點知道裴煜不肯要我的孩子,我不會如此。
如今木已成舟,可孩子無辜。
他嫌棄我的孩子蠢笨,可我不會。
反正裴煜不知它的存在,便留下吧。
終究是與我血脈相連的,我們帶它回虞國,從此與裴煜,再無關系。
我輕輕扯唇,讓茯苓封閉了太子妃的宮殿,不許任何人進來。
包括,裴煜。
在虞國來接我之前,我不想再見裴煜一面。
可有些人,是不知所謂的。
我剛瞇片刻,便被強烈的拍門聲吵醒。
皺眉間,茯苓說:公主,是裴國太子在踹門。
她改掉了姑爺的稱呼,眼底滿是不耐。
我起身去看,只見裴煜摟著凍到瑟瑟發抖的宋瑤,對我怒目橫視。
夏夏你什么時候變得蠢笨又惡毒了
你要知道,若不是瑤瑤七歲那年在寺廟替我喝下山匪的毒藥,如今我便不能好好站在這里。
瑤瑤是我的救命恩人,如今又懷了我的孩子。
我知你心中難過,可這個孩子只是意外,我也只是想,給她一個依靠。
不然她一個女子未婚先孕該何去何從。
她身子不好,你何苦吧氣撒在她身上讓她來跪在殿外淋雪
他滿眼心疼,帶著對我的埋怨。
我們之間,好像驟然隔了千萬坐山,根本無法跨域。
茯苓聽著他的話,瞳孔收縮,死死瞪向了宋瑤:你說是你替太子擋的毒酒,那我們公主......
她想說什么,被我叫住。
我微微上前,最后摸了一下裴煜眼尾的紅痣,唇角帶著冷笑:既然你都說我愚蠢惡毒了。
我不做,豈不是很虧
說著,我收回手,用骨哨召喚了裴皇給我的錦衣衛。
按著宋瑤,跪足一個時辰再讓她走。
在裴煜不可置信的眼中,我重新閉上了宮殿的大門,再沒看裴煜一眼。
茯苓見此,忍不住問:公主為什么不讓奴婢說出真相太子明明記錯了救命恩人。
聞言,我望向漫天大雪,有些可笑。
我以為,人人都知道,是我替裴煜擋了毒酒,卻沒想到,那時裴煜昏迷,清醒便忘了。
甚至,錯認別人。
他說他和宋瑤只是意外,我不信,但不重要,我也不在意。
我要的,是他在失去一切時知道真相,再去痛苦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