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發(fā)生太快,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yīng)。
就連沈凌瑤都目瞪口呆。
眼看著劍刃壓進皮肉,滲出血珠,裴臨淵眼底滿是決然。
“父親若動她,孩兒今日就血濺祠堂。”
長明燈“啪“地爆了個燈花。
沈凌瑤看見國公爺裴錚握著鞭子的手在發(fā)抖,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恐懼。
那把劍是太祖皇帝賜給裴家的尚方寶劍,出鞘必見血。
“你...…”裴錚的咆哮突然啞了,“為了個女人,值得嗎?”
“值得。”
裴臨淵聲音很輕,卻在祠堂里蕩出回音。
沈凌瑤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分不清此刻的裴臨淵究竟是在演戲,還是真心實意。
月光透過雕花窗欞,將他側(cè)臉鍍上一層銀邊。
他睫毛上還凝著冷汗,眼神卻鋒利得像那把抵在喉間的劍。
僵持間,裴老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匆匆趕來。
她頭上金鳳步搖亂晃,胭脂裙掃過門檻時帶進一縷血腥氣。
她瞥見劍光,聲音陡然尖利:“淵哥兒糊涂了,快放下......”
“母親,您別進來!”
裴錚怒不可遏:“今日,我絕不會再縱容他!”
裴老夫人仍是快步走進祠堂,不慎撞翻了香案上的鎏金爐。
香灰潑灑,迷蒙中沈凌瑤看見裴臨淵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她心中駭然。
他在笑!這個瘋子竟在笑!
裴老夫人看著裴臨淵身上的鞭痕,心疼不已。
“哎呀,這是何苦啊,誰家哥兒身邊沒幾個通房丫鬟?咱們臨淵都是二十多了,怎么就不能有女子在身邊伺候?”
裴錚握拳:“即便如此,也不能再將這個賤婢留在他身邊......”
老夫人打斷他:“好了好了,這丫頭也算是個懂規(guī)矩的,并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更何況她伺候臨淵有什么錯?”
“母親,您......”裴錚一臉無奈。
“氣大傷身,你若是病了,才真叫淵兒背了個不孝的罵名。”
“......哼!”
裴錚冷哼一聲,扔掉手里的鞭子,沖著裴臨淵恨聲道:“看在你祖母的份上,這次就算了,你們兩個都給我跪在這里好好反省,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送水送飯!”
說完,他轉(zhuǎn)身拂袖而去,背影看上去氣鼓鼓的,很是無可奈何。
老夫人嘆了口氣,蹲下身子心疼地摸了摸裴臨淵的臉。
“淵兒,別怪你爹,他總要給侯府一個交代。”
裴臨淵點頭不語,額角的青筋也淺了許多。
老夫人起身凝重地看了跪在地上的兩人一眼,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祠堂大門被關(guān)上,徹底歸于死寂。
裴臨淵終于支撐不住,劍“當(dāng)啷“落地,整個人向前栽去。
沈凌瑤慌忙去接,被他沉重的身軀壓得仰倒在蒲團上。
“世子爺......疼嗎?”
她聲音發(fā)顫,指尖虛懸在他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