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下次再敘。”
沈凌瑤搖搖晃晃地起身行禮:“恭送......殿下。”
待蕭景琰離去,雅間內只剩沈凌瑤與裴臨淵二人。
空氣凝滯,落針可聞。
裴臨淵終于轉身,眸光如刃,直直刺向她——
“沈凌瑤,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沈凌瑤臉上的醉意瞬間褪去,眸光清明如雪:“裴世子這話問得奇怪,我做什么了?”
裴臨淵逼近一步,嗓音壓得極低:“蕭景琰不是你能招惹的人。”
沈凌瑤輕笑:“那裴世子呢?我就能招惹了?”
裴臨淵眸色驟冷。
她仰頭與他對視,一字一句:“裴臨淵,別再來管我的事。”
話音未落,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殿下忘了拿玉佩......”
蕭景琰的侍衛推門而入,恰好看到裴臨淵與沈凌瑤近在咫尺的對峙。
空氣一滯。
裴臨淵瞬間退開,面色恢復冷漠,仿佛方才的鋒芒只是錯覺。
侍衛低頭:“打擾了。”
待腳步聲遠去,裴臨淵最后看了沈凌瑤一眼,轉身離去。
夜色沉沉,馬車內。
沈凌瑤靠坐在軟墊上,眸光清醒,哪有半分醉意?
青露小聲道:“小姐,三皇子他究竟是何用意?”
“他在試探。”沈凌瑤淡淡道,“試探我和裴臨淵的關系,也試探我的價值。”
“那裴世子......”
沈凌瑤垂眸,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的玉笛,輕聲道:“他越是想撇清,蕭景琰越會懷疑。”
而這,正是她想要的。
她可沒有忘記,沈業多買的西域毒藥斷魂散,跟蕭玉璃背后的蕭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這說明,她母親的仇,還沒報完!
......
翌日清晨,沈凌瑤命周嬤嬤備了一份厚禮。
上好的血燕、西域靈芝,還有她珍藏的一瓶金瘡藥。
“小姐,謝將軍府上規矩嚴,咱們貿然上門,會不會太唐突?”
青露有些擔憂。
沈凌瑤撫了撫衣袖,淡淡道:“他因我受傷,我若不去,才是失禮。”
......
謝府門前。
朱漆大門莊嚴肅穆,門前兩尊石獅威嚴肅立,檐下懸著“忠勇將軍府”的匾額,筆力遒勁,據說是當今圣上親筆所題。
沈凌瑤剛下馬車,守門的小廝便眼睛一亮,快步迎上來:“可是沈小姐?”
沈凌瑤微怔:“你認得我?”
小廝咧嘴一笑:“將軍吩咐過,若是沈小姐來訪,不必通報,直接請進。”
沈凌瑤心頭微動,跟著小廝踏入府中。
謝府內陳設簡樸卻大氣,青石板路兩側栽著蒼松翠柏,廊下懸掛著鐵馬。
風一吹,叮咚作響,頗有邊關鐵血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