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若在世,絕不會讓我給人做填房。”沈凌瑤攥緊了銀簪,“更何況,我的婚事還輪不到舅舅做主。”
趙大官人臉色陰沉下來:“沈小姐,別給臉不要臉。就你現在這樣,能嫁給我是你......”
“青杏,送客。”沈凌瑤抬高聲音,“再去問問門房,什么時候阿貓阿狗都能放進府里了?”
林茂勃然大怒,竟揚起手要打人。
沈凌瑤挺直腰背,不躲不閃:“舅舅這一巴掌下來,明日全京城都會知道,林氏商行的東家為了霸占外甥女家產,逼嫁商戶為妾。”
他的手僵在半空。
趙大官人見狀,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林茂惡狠狠地指著沈凌瑤:“你給我等著!不出三日,我讓你跪著求我!”
待兩人離去,沈凌瑤才松開緊握的銀簪,掌心已被硌出深深的紅痕。
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她的情緒,輕輕踢了一下。
“小姐......”青杏憂心忡忡地扶她坐下,“舅老爺不會善罷甘休的。”
沈凌瑤望向窗外初綻的海棠。
林茂確實不會罷休,而她必須在下月初三之前,解決這個麻煩。
“去備筆墨。“她突然道,“我要給謝小姐寫封信。”
......
當夜,沈凌瑤正在燈下查看莊子的地契,窗外突然傳來一聲輕響。
她警覺地抬頭,只見一片海棠花瓣飄落在窗臺上,花瓣上沾著新鮮的泥土。
“誰?”
無人應答。
但當她走近窗邊時,發現窗欞上掛著一枚白玉令牌,定國公府的標記。
令牌背面刻著一行小字:
“明日申時,醉仙樓雅間。”
沈凌瑤將令牌在手中翻轉。
裴臨淵為何突然找她?
是為了天香樓那樁荒唐的結案,還是......發現了她的秘密?
腹中的孩子又動了一下,像是在提醒她危險的存在。
沈凌瑤輕撫小腹,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無論如何,她必須保住這個孩子,哪怕要與虎謀皮。
......
醉仙樓二樓雅間,沈凌瑤第三次撫平裙擺上并不存在的褶皺。
申時已過一刻,裴臨淵仍未現身,窗外的日晷影子越拉越長。
“小姐,要不要......”
青杏剛開口,雅間的雕花木門突然無聲滑開。
進來的卻不是預料中的玄色身影,而是一個身著白錦袍的年輕男子。
他腰間懸著的蟠龍玉佩在逆光中泛著冷芒,玉上“景琰”二字刺得沈凌瑤瞳孔微縮。
“沈姑娘久等了。”
蕭景琰反手合上門扇,聲音如清泉擊石。
“臨淵兄臨時被父皇召見,托本王來向姑娘賠個不是。”
沈凌瑤起身行禮的瞬間,指尖掐入掌心。
裴臨淵再如何強勢也不過是定國公世子,而蕭景琰是皇子!
怎么可能指使他替自己來見什么人?
所以,答案顯而易見。